“哎呦呦,都快把我晃散架了!”
忙完一切的韩凛,坐在秦川对面椅子上。
边以手扇风,边看着他笑。
一张脸红扑扑的,还带着微喘。
怎么看怎么诱人。
就在秦川刚要上手去揽时,屋外响起的通报声如一记惊雷,生生截住了动作。
“陛下,沐浴的热水烧得了。”
“好,难为你们这么晚了还帮忙张罗!早些安置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顺着话头,韩凛轻灵灵起了身。
稍稍一转,就带动着瀑布般的长发四散飞扬。
直教秦川心神荡漾,似坠巫山云海之中。
接着,他双手抵上桌子,眼睛微微眯起。
嘴角,衔着个春情旖旎的浅笑。
像逗弄猎物似的,做出个遗憾的表情。
对着秦川道:“行啦,洗澡水既已烧好,秦将军就快请吧!”
这么悠扬婉转的语调,秦川真是太久没有听到过了。
这下,他不仅四肢百骸暖得发烫,就连耳朵里都冒起了火。
老老实实被韩凛拉着,转进了隔壁的卧房。
卧房中的布置,跟外间屋里差不多。
一样的质朴简约、不着雕饰。
处处都透着朔杨,特有的粗犷生趣。
秦川先是看了看床榻——还好,足够大!
然后,便打量起房中各项陈设。
发觉除了必要的穿戴外,韩凛在此地没有哪怕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足可见,当日出行的匆忙与急切。
屏风后升腾起的热气,把房间一角熏得烟雾缭绕。
空气里,渐渐弥漫起细小的水珠。
烧得秦川,更加心猿意马起来。
他简直不想洗漱了!
只想快快拉着韩凛到床上去,完成那些,过去在梦里才能做的事。
虽然知道对方,铁定不会同意。
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秦川还是唤出个,平生最可怜可爱的神态。
对着面前那人,就瞧了过去。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皮往下耸拉着。
好看的剑眉,也跟着低了下来,显示出一种欲求不满的卑屈。
饱满的嘴唇,微微向前嘟着。
两颊似含了些什么似的,鼓鼓溜溜。
使整张脸看上去,充满了某种十分幼态的不快。
只是高挺的鼻梁,夹在中间有些破坏气氛。
毕竟,那线条过于凌厉还不易伪装。
只好借由下搭的唇角,来弥补些许。
“还记得以前,说过什么来着?”
韩凛瞅着他这幅样子,真是好气又好笑。
双手往腰上一叉,立马恢复了往日气势。
“这招啊……对我不好使!以前不好使,现在照样不好使!”
“哼,官人真是好狠的心!”
心知此路不通的秦川,把脸扭向一边。
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尽情对着韩凛撒泼打赖。
“不好使就是不好使,说什么都没用,知道吗?”
韩凛索性,顺着桌边坐了下来。
从壶中倒出杯水,边喝边看着秦川演独角戏。
如果要论,这世界上谁最了解秦川?
韩凛若认第二,恐怕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何况又有古语云——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俩人,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冤家对头。
相爱相生、相克相成。
任谁也别想,从中横插一脚。
果然,一看韩凛是这般态度和反应,秦川登时就没了脾气。
只得掰正脑袋,坐在其对面。
小声央求道:“那……要洗也行,你、你先让我亲一下……”
那黏黏糊糊的动静,直要把人的心都听化了。
但韩凛,是何等的七窍玲珑心。
自然知道这一去,必定羊入虎口。
到时候自己抗又抗不过,还得顾忌他的伤。
一来二去之下,不被得逞才怪。
所以干脆硬起心肠,板起面孔。
一字一顿道:“先、洗、澡!”
眼见着计划泡汤、阴谋拆穿,秦川更往下耸拉了几分。
刚刚还笔直挺拔的肩膀,如今就像受了风雨侵袭的小树苗一般,歪歪斜斜。
兼之胸前还扛着包扎用的细布,愈发显得失意失落、寂寥非常。
“好啦,好啦,别哭丧着脸啦!由我来亲自服侍秦将军沐浴,秦将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韩凛终究是忍不下心,绕到对方身侧。
用手臂环住少年,轻轻摇了几摇。
犹自憋闷的秦川被这么拿话一哄,顿时计上心来。
霎时间乌云转晴,拉着韩凛就要赶紧洗澡。
是委屈也忘了、撒娇也忘了,至于埋怨那更是顾不得了。
反倒是三下五除二地脱好了衣服,乖乖坐进浴盆里。
冲着韩凛摆出大大地笑脸道:“那就有劳官人啦!”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韩凛心中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