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寻常的日出。
把夜里,暂且抛下和忘却的心事,重新统统捡了回来。
秦川几乎是迎着日出,赶到的飞骑营,他不想耽误任何一点儿时间。
现有的这六百人,越是能够快速成长,那留给中州的时间,无疑就越多。
他以为自己的出门声,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谁料早已被秦淮察知,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
“钟廉,把早膳备在别苑吧,我去看看萧先生和小松。”秦淮转过头,叮嘱道。
钟廉回了声“是”,便去安排了。
对于这样的事,最初几次,钟廉还是有些奇怪的。
只不过,碍着规矩不方便问罢了。
可时间一长,倒也像习惯了似的,反正每个月总有些日子,老爷会待在别苑里。
尤其是休沐的时候,往往月上柳梢了,还不见人出来。
与老爷地转变一同到来的,是小松那日渐活泼、开朗的样子。
虽说以前,那孩子也爱玩爱闹。
但不说话时总像藏着心事,不像如今这般大方、明快。
萧先生似乎还是如从前那般,待人温和又清淡。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地臆想,钟廉总觉得,他的笑容好像变多了。
整个人,像是实实在在地落了地。
秦淮回到房中,从书柜里翻出两本书拿在手上。
吩咐了不必人跟着后,便径直去了别苑。
还未进月亮门儿,就听到小松喊着口令晨练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萧路的笑声。
“哟,你们这么早就起了?”秦淮快步拐进去。
只见院子中央,立着个小小的人儿,旁边的石凳上坐着萧路。
萧路见秦淮来了,并不起身相迎,只道:
“可不是早起了,天不亮就在院儿里练,说是怕师父随时检查。”
秦淮坐到萧路旁边,冲着小松笑说:
“这几日,你师父怕是不得闲,他不在的时间里,由我教你可好?”
小松看着秦淮,只是用力点头,也不敢回话,怕把聚的气散了。
“飞骑营快要第一次扩编了吧?”萧路问道,眼看着小松的方向。
“是啊,快则本月,慢则中秋前后。”秦淮回答。
“那孩子,当真天资聪慧又肯吃苦,你教子有方。”萧路转回头,看着秦淮笑。
秦淮哈哈笑了两声道:“你甚少说这种夸奖的话。”
竹笛捏在萧路手上,上下翻飞着,“那孩子……于我,到底是不一样……”
“有你这样的师父带路,他自然是进益的。”秦淮又笑。
“你何时也这般会夸人了?”萧路将笛子放到石桌上,淡淡道。
语气里是亲近与欢喜。
就在两人对坐闲谈的当口,只听一声禀告,“老爷,早膳备好了。”
“摆到正堂桌上吧。”
秦淮朗声嘱咐,又叫小松。
“小松,吃完了饭先学文,等消化消化,我再领你习武!”
一听到了饭点儿,小松也顾不得沉气、调息,只急匆匆收了势,跟着秦淮和萧路进了屋。
悠闲安乐的用膳时间,自然不消多记。
只说秦川所在的演武场,那热火朝天地讨论,简直要把天上的太阳都吵下来。
率先发言的是郑星辰。
他说自己从失败之后,就一直在观察孔大哥和赵大哥两队。
用他们的一举一动做对比,发觉自己输得一点儿也不冤。
“我一败在布阵太快,锋芒太露;二败在出手犹豫不决,错失先机;三败在兵种构成单一,单兵作战能力不足。”
秦川听着郑星辰条分缕析,心中暗道
“能意识到这些,真不简单!将来,可以放心把弓弩队交给他了!”
“但是,有一样,我相信我们是没输的!”郑星辰最后总结道:
“我们队里,没有一个人妥协,没有一个人投降,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
“这是自然!”赵直也插话进来。
他坐在郑星辰的左侧,正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
“回来后,我也好好想了!这次孔大哥得胜,胜在战前的筹谋和战时的应变。”
赵直接过郑星辰的话头,继续道。
“一开始,派王成思做说客,中途又力争将自己队伍压在后方,末了专门找侯生守旗,真是面面俱到!”
“这还不算,我的旗一易手,孔大哥那队立马就变了队形。直冲赵大哥他们扑过去,完全没留给人反应的时间。”
郑星辰补充着。
一旁的孔毅倒颇为淡定,指着王成思说:
“昨日布局,大半是你的主意。我不敢居功,还是你自己说吧。”
王成思从后排队伍里站了起来,搔搔头笑着说:
“我当时,看郑星辰他们队一拉开架势,就觉得事情不妙。那边的弓弩手太多,单独硬拼肯定两败俱伤。”
“到时即便夺下旗帜,也只会被另一队,直接抢走。太冒险了,而且很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