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接电话。”
“她现在恐怕接不了电话呢......哦对了,别妄想擅闯西班牙队的选手楼,会被退赛的哦,还是我要谢谢你们让出胜利?”越前龙雅疯狂拱火。
“越前龙雅,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迹部景吾烦躁得一把抓起手机冲着屏幕就是一句冷声质问。
“什么也没做。不如这样吧,日本队胜利,我们就把人还给你们。西班牙队胜利,二阶堂就留在西班牙队。”
“她不是两边争抢的物品,你这个混蛋,也配喜欢她?”
此话一出,日本队休息室陷入了一片寂静。
幸村精市眉头紧皱,“迹部,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迹部景吾回复,电话那头又传来了越前龙雅的调笑声:
“阿啦啦,神爱世人,被神吸引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总之,明天赛场上见,日本队的各位。”电话被挂断。
“不二,本大爷要和你换单打顺序。”
“迹部,不需要。和越前君的比赛,我一定会赢。”不二周助微笑着,身周却散发出阵阵冷意。
“我们的小教练还真是受欢迎啊,先和德国队抢人,又和西班牙队抢人。”
“可是,七海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接不了电话。”白石藏之介还想着之前的话。
“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德川和也突兀开口。就算真的要发生什么事,安东尼奥......会护着她。
“那就这样吗?今晚就留七海在西班牙队吗?”
“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个欺诈师吗?”入江奏多意有所指。
“仁王君。”柳生比吕士刚开口,仁王雅治就接过了话头。
“噗哩,我会过去一探究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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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赛场上,七海仍在对塞达谆谆教诲着。
过去的两个小时,七海干脆地开启了绝对主宰,靠着无可比拟的磅礴精神力把对场的小少年直接打了个6-0,6-0。
“塞达,你才14岁怎么就一肚子坏心眼!阿拉梅侬玛的事,做得太过分了!”七海拿着拍子又轻拍了一下少年的头。
看看小不点和小金,作为同龄人都是多么纯良可爱的孩子,眼前这个娃是怎么回事!
“二阶堂教练,别打了......姐姐,你也帮我说句话呀。”塞达无奈道,他根本打不过她,不如说输得彻底,那些伤人的计策也被眼前人随意化解了。
“小塞达,二阶堂教练说得没错哦。”马尔斯站在一旁微笑着。
七海收起拍子,语调突然变得认真。“塞达,有个人曾告诉过我,网球不是用来伤人的。”
“或许一开始就是因为这句话,我才......”她顿了顿,短暂地陷入回忆。
“塞达,靠伤人获胜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和你信任的马尔斯组双打,会希望看到他受伤吗?小金有一招技能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我想教会你的是——”
“将心比心。”她蹲下身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将心比心......”
“二阶堂教练......”小少年喊出她的名字犹豫了半天,“现在改变,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
“那,我可以也喊你姐姐吗?”
七海失笑,“如果你愿意从此改掉随意伤人的习惯的话,可以。”
“七海姐姐!”
完了,她怎么觉得改邪归正的塞达萌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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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感念于她间接救下了自家领队,又或许是因为队伍中的几个反派代表都有意无意地被她“驯服”了,今夜和西班牙队的少年们吃的这顿饭格外和谐。
“诶,罗密费尔,你明年要去英国留学吗?”咽下一口慕斯蛋糕,七海插嘴道。
“目前是这么打算的呢。”
七海:“明天和你打比赛的选手,大概也要去英国哦。”
“Keigo Atobe,我已经收集了他的资料。”罗密欧浅笑着。
对于这个消息她并不意外,她想说的是——
“他或许对于要不要去英国还有犹豫,等比赛结束,麻烦你劝劝他吧。”
“是因为你吧,七海。”罗密欧笃定道。
“是。但是我已经欠他太多了,不能再让他为了我走上一条更加不自由的路。”日不落帝国,正适合他这颗太阳。
“那又怎么样呢,神様。你的付出一点不比其他人少呐,偶尔也该学着去享受别人为你服务。”
七海诧异地抬头瞟了眼坐在对面少年,说起来,从晚饭开始他就专攻着面前的那盘pinchos,难道越前龙雅是在西班牙出生的?
毕竟,食物的偏好标志着一个人的归属。
“七海,留在西班牙队,我们会给你开很高的工资。”梅达诺雷平静道。
少女哭笑不得,“现在不是工资不工资的问题......”而是她到底能不能留下的问题,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她想要留下的意志坚如磐石,可是到底能否留下,似乎并不由她决定。
......
饭毕,她独自上了顶楼天台吹风,扒着天台的栏杆,仰望着月色。
今夜是圆月,明月高悬于夜空,月光柔和缱绻,如细丝般织就一层梦幻的纱帐笼罩着这片空间,平添了许多柔和。
夏风温热,吹动两肩的流苏徐徐晃动,身后传来脚步声,和一声声有规律的“啪”声,她不必转头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越前君。”
“神様,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越前龙雅走到她身边,背靠着栏杆,一手插兜一手抛着橙子随意问道。
七海的身形僵硬了一瞬便恢复正常,“被你发现了。”
“我们初见那天你喊出我的名字,但是小不点早忘了我。在那之后我就觉得奇怪了呐。”
“今天打比赛,你说不要离开,是什么意思?”
“流浪了很久的动物,最怕的就是关心,让他以为自己有了归属,然后又被迫离开。”她望着月空默默地重复了那天他对她说的话,少年接住了落下的橙子,不再继续。
“越前君,其实那天你说的话,我明白得并不比你少。”
她又笃定道:“西班牙队是一支很好的队伍,可我看得出来,你仍旧打算离开,对吗?”
“神様,在你面前,我真是无所遁形呐。”他低笑出声。
沉默在这片空间一点点弥散开,不知过了多久——
“嘛,明早就是总决赛了,就别这么伤感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七海直起身,侧过头冲着越前龙雅笑了笑,见他仍是沉默不语,便自顾自离去。
只是回到房间刚洗完澡,门外又传来了叩门声。
“越前君?”七海眼含诧异地拉开门,门外的人不是越前龙雅又是谁。
“神様,让我先进去。”越前龙雅径直走进房间,七海关上房门,再次转过身来时,语气笃定:“仁王,是你吧。”
“噗哩,二阶堂,还是一如既往敏锐。”仁王雅治收起了幻影,弓身站在窗边。
“你怎么过来了?”
“二阶堂,看来你并不知道我们打给你的电话被越前龙雅接起来的事。”
七海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该不会放了什么狠话吧。”
“又被你猜对了。”
仁王雅治再度幻影成越前龙雅,绘声绘色模仿道:“不如这样吧,日本队胜利,我们就把人还给你们。西班牙队胜利,二阶堂就留在西班牙队。”
“然后,迹部就说——”他接着幻影成了迹部景吾。
“她不是两边争抢的物品,你这个混蛋,也配喜欢她?”
“嗯,就是这么个情况了,piyo。”仁王雅治笑得很开心。
七海扶额哀叹,“这到底在搞什么......”
“总之,因为那通电话,现在大家的斗志都很足,发誓要打败西班牙队,二阶堂,都是托你的福呢。”
“仁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阴阳怪气。”七海一个鄙视的眼刀扫过去。
“不过还是辛苦你了,夜探西班牙队什么的。”她抽了抽嘴角,“拜托你回去以后告诉大家我很好,不用担心。”
他却没有应答。
月光透过窗玻璃打在白发少年的脸上,几绺白发从额头垂落下来,半遮住了那双隐隐带着戏谑的湖绿色双眸。
“二阶堂,我最不想幻影的人是你。”仁王雅治双手插兜,语气认真。
“......为什么这么说?”
“噗哩。心里装了太多人太多事,苦闷也会随之增多呐,二阶堂。”这也是他幻影了这么多人之后的经验之谈。
“不如,以后试试只装着一个人。”他意味深长。
“仁王......”七海的面色陷入怔松,反应了一会儿她才貌似理解了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让我从他们里选一个人谈恋爱吗?”
“笨蛋。”他耸着肩低声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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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