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知廉耻的人是我呢......你们不要再管我了!”
从来她都没有选择的资格,她也自认自己不配选择,可是最后错的人反倒变成了她。那么多的恶意向她涌来,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害怕。
不顾两人脸上骤然浮现的惊慌无措,她恶狠狠地擦去眼角的泪水跑回了房间,大门砰地一声被狠狠关上。
夜深人静,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少女的啜泣声,一墙之隔的少年们听着她的哭声陷入了无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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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本队与希腊队进行循环赛。
七海顶着过分红肿的双眼出现在了赛场的观赛区,而不是选手村的观赛区。
她现在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那两个人,干脆跟着巴士班车来了赛场。
只是哭了那么久,她也想清楚了。
他们喜欢她从来不是错,她用那样的话去形容他们对她的感情,是她失去理智了。她明明知道,他们对她的真心......今天找个机会和他们道歉吧。
七海深吸了一口气,踏步过去和看台边的桃城他们还有女网部的少女们故作无事地寒暄了几句,解释了越前龙马去美国队的原因,这才走到己方阵营的选手席。
第一局,日本队上场的是大石秀一郎和越知月光。越知的高速马赫球她无需担心,她担心的是......
“秀一郎,比赛小心。”
“七海,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哭了吗?谁欺负你了?”大石秀一郎担忧三连问,她摇了摇头,不欲让他分心。大石见问不出什么结果,比赛在即只得上场。
然而,这场比赛他还是受了一身伤,恐怕之后的比赛也无法参与了。七海转而拜托他在之后的比赛和三津谷他们共同负责起医疗组的事宜。
第二局,赤也和远野。
七海看着上场的两人一时语塞。她昨天只看到了小队成员,却没想到是这个分组,她还以为是选拔赛时赤也x白石的双打,三船他们,是想把这场比赛变成互殴吗?
己方,一位天使中的恶魔,一位热爱处刑的恶魔,对场的希腊队双打选手也是以追身球“希腊式处刑法”出名。
“远野!”少年抱着膝盖倒在地上痛呼的一幕还是令她惊呼出声,仅仅只一个月的复健,他的髌骨还没好全。
“远野笃京。”七海看着胜利却负伤下场的少年咬牙切齿,没忍住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你伤还没好全打这种追身球互殴比赛,想让本小姐给你写的复健计划白费吗!”
“抱歉......二阶堂教练,我也,已经高三了呐。”远野笃京躺在担架上强忍着疼痛,应答的声音虚弱。
少女的身形瞬息间僵住了。
南半球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在赛场上,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殆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沙尘的气味,随着热风缓缓流动,可她却如坠冰窖。
她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不能走上职业道路,恐怕,这次世界杯就是他最后一次上场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愁绪突然涌上她的心头。
不光是远野,平等院,种岛,Duke,鬼,大曲,君岛,越知,入江,中河内,加治,伊达......这些人,全部都是高三生。
她这才猛然间反应过来,高中生里,有那么那么多人恐怕是最后一次走上世界的赛场了。此刻,他们正站在以那颗小球命名的人生舞台的最后高光一幕。
“最后一次”,多么残忍又充满遗憾的词。
世界杯之后,倘若不能加入职业队伍,恐怕很难再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一句“下次比赛见”了。
曲终人散,明日隔天涯。
她知道他们终有一散,可此时此刻,她愈发强烈地感受到离别的痛,一刀刀,一阵阵,以沉默,以眼泪。
七海强忍住泪意吸了吸鼻子,攥紧拳头。
沉默了半晌,她终于缓缓开口:“我知道了,远野。之后会带着你的份大家一起努力的。”躺在担架上的少年难得露出了堪称欣慰的浅笑。
热风再次将她的思绪凝聚,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日本队,一定要夺得世界第一!
即使落幕,即使离别注定,她也想他们不留任何遗憾。
第三局。
“冒牌”神宙斯上场了。
“我的对手是你吗?”希腊队的宙斯一上场,周身便仿佛涌起了金光。
七海嘴角抽搐着,搞这么花哨,一看就不是什么真神。只是,这样的气场,他的精神力点数必然达到了7及以上,以白石藏之介的精神力恐怕会被完全压制、甚至被操控。
这场比赛不能让白石上,他不仅必输,甚至精神状态也有可能受到持续影响。
她正这么想着,种岛修二已然走到了白石藏之介身边,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一个剪刀石头布赢了参赛资格便施施然上场了。
七海轻舒了一口气,种岛她是能够完全信任的,他有时看似轻佻,其实是个心思细腻很靠谱的人。
场内,两位强者的比赛对决进行着,她却突然想起了一件未尽之事。
【“看来调酒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喵!我宣布,第一名是......白石!”
“以后有时间的话,白石君,我们好好打一场吧,我也早就想领教你的圣书了呢。”
“当然没有问题。”】
说来也惭愧,她经常忘记和别人打比赛的约定,也包括了那天生日派对上和白石藏之介的约定,还好白石君是个好人,并没有因此责问她。
七海走到了白石藏之介身边,戳了戳他的衣袖,少年面露困惑之色地转过头来。
“二阶堂,怎么了?”
“呐,白石君,我们是不是还有一场比赛没打。”少女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鬓角的碎发。
“是呐。”白石笑得灿烂,七海汗颜,他果然没忘。
七海挤眉弄眼,笑意狡黠:“今天你没能和这个伪神打比赛,晚上和我这个真神打一场比赛怎么样?”
她看得一清二楚,白石藏之介的五维和德川和也一个问题,五项发展太过均衡,单项能力又不够强。如今,德川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那他呢?
白石比了个帅气的手势:“那真是太好了!”,紧接着又放下手。
“二阶堂......虽然很冒昧,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你没事吗?”那双眼睛何止是哭过了,完全是痛哭许久才会有那样的眼睛。
“啊......我没事,只是心智不够坚定受一些流言蜚语影响了。”她勉强地笑了笑。
少年原本灿烂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想起这几天她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果然对一个女孩子说那种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虽然安慰的话可能你已经听多了,但是,二阶堂,你在我眼里是一个负责温柔又善良的人。”他的安慰算不得多精巧却很真诚。“所以,不用理会那些垃圾!”
“谢谢,白石君。”白石藏之介果然是个很温暖的人呐。
“那个,其实我一直好奇一个事,其他人都直接叫名字了,二阶堂教练,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
他倒也没有特别在意,也不指望一下子跳到喊他藏之介,毕竟这是那几个和教练特别亲密的人才有的特权。
只是别人她都直呼其姓了,只有他好像还总是带个君,不,白石藏之介你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七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飘忽不定的表情,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不过说起来确实,高中生她现在都直接喊姓,初中生也大多都喊名字了,教练组也懒得用敬语了。
虽然她和眼前的少年好像也没熟到能喊名字的份上,但喊了也没什么。
“是我疏忽了,藏之介。”少女眼含真诚地回道。
白石藏之介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