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带着深秋的寒意,冰凉得有些扎脸。
七海突然清醒了几分。
她这是在做什么?我全都要......她分明一个也要不起。
未等少年开口打破沉默,她先开口了:“精市,抱歉,我好像是有些醉了,说了些胡话。”
她的右手手心抵着额头,抿着唇,眉头微蹙,桌面上的烛光将她的面庞照亮,幸村精市能看出她眼中的懊恼。
“七海,今天你是主角,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他一如既往地安慰着她。
“不......精市,对不起,还害得你打扮得这么隆重。”
七海咬唇,片刻后松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精市,你回去吧,待会儿景吾过来我会再和他解释。”
这样的闹剧她突然不想继续下去了。
幸村精市深深地凝望着她,良久,他起身答道:“好。”
最后是迹部景吾。
实际上,从那天,她狠心不顾他跑去找手冢国光开始,两个人就未曾再说一句话。
因此当他一身灰色西装出现在横幅下时,她是惊讶的,是......苦涩的。
她没有办法因为自己已经拒绝了他们,就佯装和他们还是过去一样的感情和关系。她当然知道他喜欢她,可那天她还是那么做了。
他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七海下意识起身,却不知为何不敢直视他。
迹部景吾看到七海轻垂着头盯着地面的模样,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她狠心抛下的他,可是这幅样子,倒像是他负了她。
“景吾......对不起。”她终于涩然开口。
“二阶堂,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恩?”他似乎毫不在意那天发生的事,神色轻傲自信依旧。
七海不知该从何说起,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她还未询问确认的事。
“景吾,我想问你一件事。”她终于抬头看向他。
少年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我想知道......你和你爷爷签了什么对赌协议?”
迹部景吾只错愕了一瞬,旋即目光一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各种巧合,总之,来合宿前我见到了你的妈妈,是她告诉我,让我自己来问你。”
她的眼中显出几丝急切,“所以是什么内容?”
迹部景吾凝眉轻嗤了声,双手交叉抱臂,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二阶堂,所以你现在这幅样子,是因为对本大爷感到愧疚是吗。”
她下意识想否定,却发现,他说的是实话。
沉默替她作答。
迹部景吾有时也会厌烦起自己引以为傲的洞察力,比如现在。他从始至终想要的都不是她的愧疚,她对他的亏欠感,而是......
回想起那场灰白的雪中,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狂奔,他蓝灰色的瞳孔再度深邃幽暗了几分。
七海深吸一口气,再度抛出另一个问题,“你明年要去英国了吗?”
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无耻且可笑了。问国光是否要去德国也就罢了,她哪来的立场问他是不是要去英国。
迹部景吾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如果你担心我去了英国,俱乐部这边会不方便运转的话,大可不必。即使我不在也会有专人协助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垂眸喃喃道,睫毛轻颤着。
“那是什么意思,啊恩?”他将双臂松开抄起裤兜,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想她应当说实话,她抬起头望向他:“你可以不去英国吗?”
“我留在日本做什么?”
深秋的夜晚,月光如银,洒在大地上,照亮了被寒风吹动的树木和烛光边的两人,投下了斑驳的树影并两道长长的人影。
“不是说,要一起征服世界职网的天下......景吾,我也想邀请你成为我的职业选手。”
无论是为了信守与冰帝后援团的承诺,还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亦或是单纯希望眼前的人能实现他的梦想。
冰帝也好,他也罢,难道不能赢一次吗。是一直没有赢过却被她忽略的人啊......
他当然明白“也”字意味着什么,不过这时候他并不打算去计较这个字。
少年眼中的幽深愈发浓重,“二阶堂,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希望我留下吗?”他发现在她面前他越来越少用本大爷的自称了。
七海愣了一瞬,随即坚定答道:“是,我希望你留下。”她无法否认。
“笨蛋。”
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些让他误会的话。
“生日快乐。”
下一瞬,她的双臂突然被紧紧箍住,淡淡的玫瑰香气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笼罩。一个不轻不重的吻落下,他衔住她的唇瓣一寸寸地吮咬,像是在细品她唇齿间残留的酒气。
她的齿序被用力撬开,刚才喝完白石调制的花草香的酒使得她的口腔带上了花草的芬芳,他于是更加贪婪地夺取着她的气息,似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般凶猛霸道。
“唔......唔!......”七海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催化,完全使不上劲,只能被动地被他箍着,一点一点被攻城略地,直至手脚发软,呼吸急促。
夜风明明寒凉,她却只觉得浑身发烫,他触碰着她的地方也在一阵阵发烫,仿佛灼烧着她的皮肤。
吻到餍足,迹部景吾这才缓缓放开她,看着她腿软到只能用手硬撑着桌面,垂着头不住地轻喘着气的模样。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低哑着声道:“二阶堂,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最后还是没能知道对赌协议的内容,以及他到底去不去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