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忙活了一天的贺年打算好好洗个澡。由于住在后厨的小房间,没有淋浴间,她只能用灶台烧上一锅热水,然后倒进桶里当作洗澡水。
望了眼外头,贺年关上了后厨的房门。外面黑漆漆的,连路灯都熄灭了。
熄灯号已经吹过,这个点外头应该没人了。
兑了些冷水,贺年放心地开始脱衣服洗澡。
明天就是劳改的第四天了,过了后天,大后天她就能走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离开后,她首先要去吃顿大餐,这里天天土豆萝卜大白菜的,都快把人整疯了。
不对,万一海军查到自己身份是假的,不让自己离开怎么办。
笑容瞬间消失,贺年拧起眉头。
现在只能祈祷海军在自己离开后才查到自己的身份了。
哦对,还有个麻烦,萨卡斯基。
她有种预感,自己被萨卡斯基盯上了。虽然这种想法很自恋,但白天的遭遇告诉她,那种对她过度的关注,在两个预备大将身上是不正常的。
得想个法子先拦他一手,让他只能选择放她离开。不管这个预感是不是真的,先准备着总是没错。
不停地用毛巾蘸了热水往身上淋,贺年不禁感慨了一句环境真恶劣,这让她想起了曾经不太美好的初中住校经历。
8人寝,且宿舍没有热水,没有澡堂,只能每天排队去水房接1毛钱一壶的开水兑冷水来洗澡。
“萨卡斯基,我说你也真是无可救药了哦~,宿舍跟办公室似的,大半夜的还得上后厨找吃的。”
门外传来了说话声,由远及近,甚是耳熟。
贺年心里猛地一咯噔。
不会吧?大半夜来后厨找吃的?
来不及多想,贺年抱着衣服转身就要往小房间里跑。
嘎吱——
门开了。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慌乱的时候,不仅叫不出声,还会失去身体控制权。
飞速披上衣服遮盖住身体,贺年惊恐地瞪着那个推门而入的人。
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与贺年瞪大的眼睛对上,一秒后,来人退了出去,重新关上了门。
“怎么了?”
“后厨没有吃的。”
“怎么可能,米面总有吧?柴火总有吧?”
“没有。”
门把手传来拧动又松开的声音。
“萨卡斯基,你怎么回事?一个后厨而已,还不让进了。哎呀呀,莫不是后厨里有什么宝贝?”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我那还有些干粮,不用如此麻烦。”
“哟~有干粮不早说哦~”
声音和脚步声渐行渐远,贺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她真的很想骂娘。
热爱工作也要有个限度吧?这都几点了?中将先生们,这都几点了?
工作就工作吧,饿了还要来后厨找吃的,你们海军将领待遇这么差的吗?!
还好自己刚刚动作快,也没有尖叫啥的,不然指不定会引出点什么骚动。
经过这么一闹,贺年彻底没了洗澡放松的兴致,而且水也有些凉了。她胡乱抹了肥皂再迅速冲掉,前后用时不超过5分钟。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小房间,贺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
劳改的第四天没有前几天那么忙,既不用清洗甲板,也不用参加比赛的贺年,除了日常削土豆和胡萝卜,似乎没什么事可干了。
人一旦从极端忙碌中闲下来,就很容易无聊。
贺年无聊地蹲在训练场旁边看海兵训练。列阵、体能、对抗,和现实世界中的训练项目大差不差,硬要说区别的话,就是这边的海兵更注重单兵战斗力的训练。
“小鬼,事情做完了?”
“做完了。”贺年头也不回地托着腮发呆。
身后传来一丝烟味,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望着训练场上的海兵们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老菜头是唯一一个抽烟不让她讨厌的人。
“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不过我准备先去躺东海。”
“我听说你昨天的表现了。”
“昂。”
“你小子表现得相当不错,很给我们火头军长脸。”
“侥幸侥幸,运气好罢了。”
一杆烟枪砸在贺年后脑勺上:“表扬你你就听着,瞎谦虚个什么劲。”
“老菜头你能不能不要老用烟枪敲人。”
“小鬼,考虑加入海军吗?你很有潜力。”老菜头抽了口烟,袅袅白烟从烟斗和他鼻腔中同时冒出。
贺年沉默了。
加入海军?那是她想要的吗?讲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
香克斯曾经拒绝过她登船,给出的理由是她有属于自己的天空。
可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拟的,根本没必要太认真。只需要随性一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
在这里,她甚至可以毫无负担地做个烧杀抢掠的大恶人。
游戏而已,没有人可以谴责她。
“看来是不考虑。”老菜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
“嗯,不考虑。”想了想,贺年又补了一句:“暂时不考虑。”
“小鬼你知道吗,每个海兵都是为了这里的正义而来当海军的。”老菜头用烟枪点了点贺年的心口。
“你心里有正义,只是你还没明白它具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