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落白的大手及时搂住我,脸上浮起笑意:“余姐说得对,不该惯着你。”
我恨恨看着他:“惯着我?拿我试香也是惯着我!”
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柳落白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捏着我的手松了松,似要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最后只是低声说道:“这件事确是我思虑不周,做得不妥。”
“思虑不周?做得不妥?”
就这八个字,便要让我再在炼狱里走一遭!
满腹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出口,顺着眼泪夺眶而出:“我平生最恨受人骗,尤其是最信任的人!我敬你爱你,不只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是因为你柳落白哪怕做小人,也是明着坏!我这条命这个人都是你的。你要试,大抵可以直接跟我说明白,可你偏玩儿阴的!”
许是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柳落白明显慌了手脚,欲言又止,只将我拥入怀中一个劲儿地替我拍背顺气。
等到心中的不快发泄完,柳落白胸前已是一片狼藉。
“松开,我累了。”拭去残泪,我找回了冷静。
“你上一次哭得这么伤心,还是我被那几个老东西暗算的时候。”柳落白的下巴轻轻抵靠着我的头,说起不相干的往事。
是啊,那个时候浑身是血的他让我拿着弑神牌去北斗七星殿找姬无常,我问他:“姬无常认牌不认人,你就笃定我会找他来救你?”
“我信你。”回忆里,他如是说道。
“你信我,所以我要信你么?”我默默地想。
咦?!他的意思是……
可为何不明说呢?
“思虑不周……”我在心底回味着他的话,“难不成他是有了什么打算?”
“提过去有什么意义,我只知人心会变。你会,”我一把推开他,红着眼睛说,“我也会。”
柳落白深深地看着我,良久之后叹息道:“罢了。”说完,黯然离去。
穴道早已解开,可我仍觉脚上一软,跌坐在地。
“这……这是怎么了?!”余姐惊呼着跑了过来,一边扶着我,一边四处张望,“公子呢?公子哪儿去了!难不成又吵了?!哎呀,究竟是怎么回事,才听说公子跟坊主闹了不愉快,怎地跟你也……阿六你别光顾着哭啊……”
阳光落在兰草修长的叶子上,给停在上面的蝴蝶也镀了一层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