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润扔出来一块石头,正中图耶王的脑门儿,随即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含笑看着图耶王。
那图耶王被铁枷束缚着双手,根本不能揉一揉额头上因为石头而砸出来的大包。
“不知好人心的狼崽子!”李清润评价了一句图耶王,像是长辈在教育桀骜不驯的后辈一般,这更让图耶王气红了脸,叫喊着要杀了两人泄愤。
李清润身为向导,他这几天也没闲着,在和百花羞确定所在的地方,密谋逃跑的事宜,万事周全,只是缺了一个契机而已。
朱槿荣还在趴在草地上,松懈了下来,在晾晒后背的伤口,许是旁观了朱槿荣和常捷受刑的经过,阿日斯兰对朱槿荣这次次都要兄长常捷回护的“诺缪”(懦夫),没有一丝的好感。
阿日斯兰走上前来,一脸的不屑,冷冷说道,“阏氏要见你们。”
她那冷淡的语气,仿佛来传召两个奴隶是令她没面子的事情,但也不怪她,朱槿荣只是看了楚色赋一眼,就搞得楚色赋中毒早产,任谁都对朱槿荣没了好感。
朱槿荣一愣,明白这是楚色赋醒来了,心中的沉重担心也略有消减,遂跟随阿日斯兰又来到了楚色赋的帐篷。
屏退了左右,常捷在帐篷外守着,帐篷里又只剩下楚色赋和朱槿荣二人了。
楚色赋面如白纸,没有一点血色,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憩,正如阿日斯兰所说,猃狁女人是没有坐月子这个说法的,生产完就要下地干活,但楚色赋身份尊贵又特殊,故而还有歇息的余地。
看着如今楚色赋脆弱的样子,又不免回顾起她以前的灿烂风华,朱槿荣又忍不住掉眼泪。
“看看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楚色赋露出一个脆弱的笑容。
朱槿荣强颜欢笑,不忍让楚色赋再担心,“这不是高兴吗?你平安无事,我触景生情。”
朱槿荣端起药碗,服侍楚色赋喝药,楚色赋也喝不下几口,便让朱槿荣将药碗放下。
“我这是心病,喝药也喝不好的,你莫要怪自己,都是我自愿的。”楚色赋一眼勘破了朱槿荣的心事,安慰她道,“那解药有毒,那萨满明显是知道什么,却没有说,咱们还是在她身上下功夫比较合适。”
“只等一个机会了,可是那萨满是猃狁昆仑神在凡世的代言人,并不是那么好抓的,何况我和常捷已经功夫尽失。”朱槿荣坦诚的说道,“这一次,你就不要参与了,我和常捷再想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
月色已经渐渐将天空照亮,墨蓝的云朵在月光照耀下过分的清晰,在此刻,呼延纳林居住的帐篷内,那呼延纳林不知道在和赫连氏商量着什么。
“这事情透着古怪,阏氏周围守卫森严,好好的人怎么中了毒呢,还是剧毒,楼兰的息花毒?投毒者是怎么得到的?”赫连氏很是疑惑。
那呼延纳林但笑不语,只吊足了赫连氏的胃口,这才娓娓道来,“是那两个小子,中了两心绵,急病乱投医了。他们从我这里偷走的是两心绵的解药不假,但这两心绵的解药也有独道之处,那就是以以毒攻毒的原理配制的,如果他们吃了两心绵,再吃那带有息花毒的解药便是无碍,两心绵之毒得解,但是寻常人若是服了那两心绵的解药,那就是一味不输于两心绵的至毒,自然苦不堪言。”
呼延纳林一口勘破其中的机密,赫连氏目瞪口呆,又问,“那阏氏想必是……咱们该怎么办?为她解毒吗?”
息花毒能解两心绵之毒,只要再服用两心绵,那楚色赋必定安然无恙,但两心绵和息花毒互为各自的解药这件事情也瞒不住了。
“这事情萨满也知道,救不救这周人阏氏,全凭他的喜欢。”呼延纳林笑着说,付手在背,在帐篷里漫步。
已经任凭猃狁萨满的喜欢了,那猃狁萨满自然不会爽快的给楚色赋解毒,如今只是开了舒缓的方子,吊着一口气,让人要死不死,然后油尽灯枯?
能受得了猃狁王庭磋磨的女人能有几个?楚色赋并不是周国嫁到猃狁的第一人,也不会是第一个死的女人,没有在猃狁和周国大战中,被杀了祭旗已经是好下场。
赫连氏正在为楚色赋的香消玉殒叹息之时,有小兵挑了帘子进来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