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小冰不热不冷的回了一句,又像是怕别人看到什么,对萨日娜说,“既然已经到这里了,我也就不送了,这就回去复命。”
朱槿荣挑眉,不置可否,萨日娜却是恭敬地向小冰行礼,目送其离去。
“诺缪,还是你有法子,那么些糕点里挑中了素果饼,那阏氏果然十分喜欢,还赏赐了我。”萨日娜高兴地对朱槿荣说。
得知萨日娜得了赏赐,朱槿荣自然也为其高兴,又问,“那就好,只是不知道这阏氏叫你去,总不能只是赏赐了你吧?”
“她也只是问了素果饼,像是有思乡之情,也没多问其他,只是让那婢女来送我。”萨日娜说。
朱槿荣点了点头,顺其自然的转移起了话题,“她一个人远嫁猃狁,有这些反应也属于正常,你的包子包的好,我兄弟吃了赞不绝口,既然你得了赏赐,能不能再包点包子给我们?我可馋那一口了。”
那小冰并没有走远,又回头看了朱槿荣,以及走来的常捷,从两个人的衣着和长相,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还以为有什么巧合,便自去复命了。
一室温暖,甚至能去了外面御寒的皮衣,这里与帐篷外的春寒迥乎不同,小冰回来的不巧,那折兰单于已经在楚色赋的帐中了,阿日斯兰在煮着奶茶,帐篷里满是奶茶的咸香气味。
此刻楚色赋强撑出笑意,与折兰单于说笑,其实两个人志趣不同,并没有什么相同的话题,多是折兰单于说,楚色赋静默着在听罢。
“等你安稳地产下这一子,孤王便将他留在身边,亲自教导他骑马射箭,使他成为草原的好男儿。”折兰单于沙拉木言谈间豪情万丈,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一子的光明的未来。
楚色赋却不得不扫了他的兴致,“我倒是听说腹尖生子,腹圆生女呢,我看这一胎八成是个女儿,我也不求她骑马射箭,只盼她在大王的庇护之下,平安康乐的度过这一生。”
楚色赋的身份之尴尬,那是在猃狁有目共睹的事情,她除了依仗这折兰单于的疼爱,驱驰手下这些周人婢女外,其他并无外援,在她的上头,还有身份尊贵的大阏氏的存在,现如今大周与猃狁攻守易型了,只要别人动动念头,多的是让她痛不欲生的法子,别说保住这个腹中的孩子,自己一命呜呼都是极有可能的。
折兰单于并不知道楚色赋的心事,只为她的谦卑所心生怜惜,猃狁人并不注重男尊女卑那一套,在他们眼里,女人尊贵不输于男子,听说楚色赋怀的是女儿,折兰单于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可惜这孩子不能继承他的雄心壮志了。
折兰单于哈哈大笑,又说,“孤王也想好了,如果这一胎是女儿,孤王就给她起名叫‘阿娜尔’,意思就是夏天开放的火红石榴花。”
楚色赋也为着铁汉柔情所折服,那忧愁难以散去的眉毛此刻舒展开来,默念了一句“阿娜尔”,赞扬着这名字极好。
“谢王上赐名,我想腹中孩子定然十分欣喜,十分喜欢这个名字。”楚色赋充满母性的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又轻轻拉起折兰单于的大手,让他体会胎动,“这孩子不是个安稳性子,常常闹得我日夜不得休憩。想来来日,有的让王上头疼的地方。”
折兰单于从未摸过女子怀胎的肚子,那猃狁女子粗枝大叶,何尝有周人女子的细致温柔?此刻折兰单于也唯恐自己手劲儿大了,惊扰了孩子,那手掌覆盖在楚色赋的肚子上,感觉到那小脚丫和小手的动静,面上难掩欣喜之色。
“她在踢孤王,好有力的手脚!”折兰单于轻呼道。
见折兰单于如此,小冰和阿日斯兰忍不住露出微笑,阿日斯兰也是折兰单于送给楚色赋的婢女,她恭敬的举起茶杯,请折兰单于饮用奶茶。
描金描银的茶杯肚大,香醇的奶茶盛放其中,带着温热的蒸汽,楚色赋又细细的掰了奶渣子,又为折兰单于用精美的匕首切割牛羊肉,侍奉他就餐。
折兰单于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架子,他也看到了胡桌之上素果饼,为这精致的吃食所疑惑,想来也是厨娘的功劳,可这猃狁腹地,并无擅长糕饼的周人厨娘啊?
楚色赋招了招手,那小冰心领神会,立刻走上前去,捧了那素果饼请折兰单于品尝。
素果饼挞了红印,上面是红色的笔画,已经被楚色赋打乱了顺序,并且也有缺失,所以那素果饼上的笔画量这折兰单于也看不出来什么,他只以为是什么讨巧的花纹印刻,匆匆地扫了一眼。
折兰单于大手大脚,粗糙的大手险些捏碎了那素果饼,又换了一块入口,只觉这素果饼香酥可口,入口即化,他也是疑惑,问了一句,“这糕点是哪里来的?咱们猃狁的厨娘,可不擅长这种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