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托克拉克意为“胡杨林”,这胡商假名托克拉克,他多行走在西域与中原之间,已经有廿十年头,他在京中也购置了宅子。
她翻身下马,又搀扶着裴红玉下了马,只待她走进这西市的铺子,那小厮就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笑呵呵的问道,“小姐好生面熟,前几天可曾见过?”
这西市平素人来人往,过年更是人潮如流,怎么可能记得哪一位客人呢?朱槿荣对此心知肚明,还是没有戳破小厮的客套话。
“算你有些头脑,我和你们家老板节前见过,前几日在此陪姐姐买了一波斯银盒子。”朱槿荣道。
“小姐这话我不甚明了,可是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情?或者订购了什么名贵之物?”小厮拱了拱手,随即问到。
朱槿荣也觉得这误会甚好,就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我母亲大寿,我准备让你们老板替我跑一趟,去西域找些稀罕物件,你看你们老板方便吗?如何找他细谈?”
风母的大寿早已经过去,裴红玉不知,还以为朱槿荣真的是来替风母买什么寿礼。
“那是自然可以,小姐不妨进屋稍坐,这日头尚早,我们老板还在路上,稍后就来。”小厮迎着朱槿荣进了门,往内室的会客厅走去,上了茶水,朱槿荣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免了小厮的陪伴。
朱槿荣对小厮说,“你去忙吧,我就是个闲人,也不着急,耽误了你们的生意可不好。”
“小姐哪里的话,小姐就是我们的生意,将您照顾好了,自然日进斗金!”小厮一张巧嘴,惹得朱槿荣轻笑出声,小厮又道,“小姐若是觉得无聊,不妨看看屋外的摆置,那也是一顶一的好东西,指不定有小姐青睐的。”
听闻着这话,朱槿荣遂点了点头,百无聊赖的领着裴红玉去看这屋子里的摆设,这屋子多是百宝格子的置物架,放置的也多是金银、玛瑙、玻璃的器皿,什么化妆盒、梳妆镜、大花瓶之流,这些器皿之中让朱槿荣评判故事的那对银瓶儿还在,被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实在那对银瓶儿的工艺实在是其中的翘楚。
朱槿荣忍不住会心一笑,裴红玉还以为她对着这银瓶儿动了心,小厮也是这样理解,他这次才恍然大悟般的想起来了朱槿荣,原来是过年前的那位广博的客人,给诸人科普波斯银瓶的那位。
“主子可是看上了这银瓶儿?要奴看,这插上几根孔雀的羽毛,一定十分美丽。”裴红玉说道。
此刻那胡商托克拉克也凑巧来了,他一身枣红色袍,黑靴不染尘埃。
“这位小姐的方式可以采纳,这银瓶来自海彼岸的波斯……”那胡商托克拉克的话被截断在口头,原因无他,是朱槿荣转过了头。
那胡商见了是她,十分高兴,一时间都忘记了将话继续下去,他立马拱手行礼,见过朱槿荣,两人相视一笑。
“小姐好久不见,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常言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托克拉克自然明白朱槿荣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这里。
“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聊聊,也算增长见识。”朱槿荣轻飘飘的将话题抛了出去,那托克拉克自得喜欢。
托克拉克引着朱槿荣又进了会客厅,丫鬟又将温了的茶水换上更热的,那小厮也是识趣,就退了下去,关上了会客厅的门,将空间留给两人。
一时间静默无声,朱槿荣摆弄着手上的戒指,最终还是开了口。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就直说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朱槿荣说道。
那托克拉克也点了头,笑着自言道,“你们周人总是有这个毛病,说话不简明,喜欢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还是没有习惯,小姐能直截了当的说,我十分开心。”
“我想要一张通往西域诸国的地图。想来想去,也只有老板你这里可以得到,你放心,绝不是白给,我准备了五百两的银子,作为酬金。”朱槿荣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