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光线来得是那样的突然,隐约还有人声在传播过来,祝今和绿薇俱是大喜,有征兆好过没征兆百倍。
走出这密道不难,寻找到了正确的法子,似乎一切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她们隐隐听得到道人敲击木鱼的声响,还有诵经的声音,念的不是别的,就是道家经典。
那声响细碎,传播甚远,还有香烛的气息飘过来,原来这密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寺庙道观?
绿薇看着眼前密道的压板,意欲推开压板,去一探究竟,却被祝今拦了下来。
香烛的气味腾腾生起,这时不知道怎么的,那些信徒在山呼万岁,依稀听得见好像是一男子在主持法会。
“洒水——”
说着,道人手指在酒杯中轻点,抛洒几点酒水,与那跪着的信徒们。
“敬酒——”
道人又新斟酒,将盛满酒液的杯盏恭敬地放置在了雕像前面。
“跪拜——”
道人带头恭敬的爬伏在蒲团上,行了三次跪拜之礼,才算结束。
祝今和绿薇等啊等啊,只等到这法会散了才出来,万幸的是这祠堂并没有人手守护,只有一个添烛的小道童,添了灯油,打着哈欠走了,显然是因为早课而感到疲惫。
写满道文的幡在清晨的风中凌乱,一张张拍击在了一起,这没有引起祝今的注意,她的目光锁定在了那祭祀的雕像上。
这雕像的女子手持双剑,以剑拄地,端是威风凛凛,也做道人打扮,身上披着道服,似乎是不愿多看世人几眼,双眼闭目,此刻在这雕像的前面放着排位,上书“汉鸣雌亭侯许负”。
这被立祠纪念的女子正是古今第一相面师许负,传闻许负以相面著称,因为预言了汉朝的大将军周亚夫的一生而出名。
这双剑也有来头,乃是龙泉宝剑,一名天子剑,一名大夫剑,择不世之明主,择不世之英豪,传闻中是秦皇佩剑,后来又选择了刘邦和项籍做了主人,非天下一等人,根本拔不出来,如今却出现在了许负的手中?
祝今也抬头端详着这许负的雕像,此时也发觉了其他了不起的地方,那就是这许负的耳后,竟然有刺青的痕迹,正如那日魏巍所言的特征?
这时代,信仰混杂。各地邪神不绝,朝廷也大肆进行过灭神运动,但是都是收效甚微,指不定此处,就是信仰许负信徒的集会处。
许负隐居在上洛山中,死前曾言,“岁星起于西南”,这汉中,可不就是西南所指?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可有得聊了。
祝今和绿薇小心翼翼的透过屋子的窗户打量外面,只见是一所僻静之处,像是某家的内庙,并不如预料之中的大。
冬季的庭院没有多余的植被,只有几点青松在假山之上,遮挡着几点薄雪,人与人走在其中,就是在捉迷藏,不用刻意隐藏身形,都分辨不清对方身在何方。
就在此刻,祝今隐隐听得到有女子压抑的哭声,那女子似乎是在向情郎诉苦,于是祝今和绿薇不着痕迹的向其靠拢。
“家主服了那药,越发癫狂了,我看这道长也不是什么好人,等你攒足银子,三郎,我们不妨离开这里,远远地往别处去……”那女子拢着衣袖,擦拭着眼泪。
那情郎似乎是个无能的,此刻正纠结着,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一个劲的期期艾艾。
绿薇的金刀已经逼近了那“三郎”的脖颈处,用以要挟那女子。
祝今也拍了拍手,自己从高石上跳了下来,站在了那女子的背后。
两人这一看不要紧,远看着这三郎似乎有些熟悉,等靠近了再看这三郎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旅店遇见的龙门镖局叶家的三公子,叶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