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要嫌弃,农家没有什么好饭,就这些普通的吃食,暂且填饱肚子,吃了热乎热乎。”女主人得体的劝了几人。
“这是哪里的话?有一碗吃食,我们已经是十分感激了!”朱槿荣说道。
亲兵自是吃惯了军队的大锅饭,有饭也不挑,这也没有挑剔的余地,几个人端起碗来,就是囫囵着将饭下了肚。
这吃完饭,几人打算休息,实在是这家屋舍房屋不够多,只能紧凑着安顿几人睡下。
朱槿荣和善怜儿还有那女主人、小女儿睡在一张火坑上,常捷和亲兵们或打地铺,或睡在其他屋子里,各有去处。
在几人正欲睡眠之际,那老妪披着衣服来了,朱槿荣以为她早已经休息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在为朱槿荣奔忙,此刻她手里端着一碗煮了水的草药。
“大姑娘可是还烧着?不妨试试土方子?”老妪说着,就将那碗递给了朱槿荣。
这草药已经干枯了,依稀可以辨别出是小柴胡的全株,朱槿荣心想药也对症,遂喝完了那药。
“谢谢奶奶,我喝了感觉鼻窍通了气,小腹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想必有好作用。”朱槿荣说道。
那老妪点了点头,又说,“我刚才看你满脸病容,现在却是好点了,药有时候单方子反倒更管用,你喝了发发汗,指不定就好了,有药总比没药好。”
一盏烛火明灭不定,朱槿荣看着这烛火,只觉得温暖十分,就连发烧的脑袋都清减了几分,遂朦朦胧胧的睡去了。
他们这一睡就是睡到了第二日的黎明,农家人早睡早起,鸡打一次鸣便起了床。这家人也不例外,女主人见吵醒了朱槿荣,她抱歉的笑了笑,反手扣着衣服的盘扣,“我起得早,还要喂牛喂马,劈柴做饭,可是打扰你休息了?”
“客气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起了。”朱槿荣伸了个懒腰起床,善怜儿要起得更早些,她早已经去喂了朱槿荣一行人带来的那马,并且妥善的安顿起了朱槿荣的洗漱问题。
待那女主人走了后,朱槿荣勾了勾手指示意善怜儿上前,善怜儿不懂,只是靠近了她。
“那东西放了吗?”朱槿荣压低声音说话。
“什么东西?”善怜儿不明所以,又服侍朱槿荣下了床,穿上了鹿皮短靴。
“笨啊你!”朱槿荣扶额,只得直说了,“夜半打扰人家,不得有一二谢礼?”
善怜儿这才明白了,忍不住笑了,“大姐儿打什么哑谜?我出来的急,没有带足银子,就自作主张,将你的玉佩压在枕头下面了。”
朱槿荣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善怜儿的举措,“就属你机灵,做事妥帖,我带你出来果然没错。”
“说起来我是忧心,咱们一夜未归,将军和夫人要是追究起来……”善怜儿说到这里,面上带了愁色,她追随朱槿荣而来,逃脱了责罚,那灿橘可该怎么办?
“杀鸡儆猴也要等猴子在的时候才能起作用,你放心吧,我不回去,家里谁都不会被责罚。”朱槿荣轻笑,她一夜过去,烧也退了,人也清醒了。
朱槿荣说着就挑起了门帘,走出了屋子,这时常捷和亲兵们早已经在外面等候了,那些马儿也被农家喂得肠满肚肥。
天光破晓,一盏红日越出,照射得天地间一片白光,麻雀叽喳在枝头之上,偶有雪屑被细弱的风吹动,掉落在雪地之上,靴子踩在昨夜弥留的积雪之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早!”朱槿荣朝着牵着马的常捷打招呼,她说话已然是中气十足。
“早!昨夜睡得可好?”常捷问道,马儿低头吃着常捷手中的麸子。
“一夜过去,神清气爽!”朱槿荣笑答。
“那就好,咱们走吧!”这句话也让常捷放下了心,毕竟朱槿荣带病出门,任谁都要关切她。
“大姑娘病好了就好,我们也放心了,期盼你早日救得青鸾一家。”老妪说着,手里牵着孙女。
“常捷哥哥,你没事儿可要来看我呀,还有槿荣姐姐!”那孙女显然是对常捷很有好感,红着脸蛋儿说。
常捷自然是笑着应许,他飞身上了马,一勒缰绳,勒得那匹白色骏马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