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了。”好歹得了句慰问,周景之的情绪稍缓,只是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
黎初墨正觉得尴尬不已呢,见九妹妹主动转移了话题,立马跟了上去。
他朝着周景之拱了拱手:“这位郎君抱病来参加家母的丧仪,敝府感激不尽。郎君既抱病,别在风口里站着,去那边的宾客席落坐吧。”
这话一出,黎初墨感觉场面静了一瞬,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更怪了。
周景之最先反应过来,拱了拱手,朝黎初墨道:“二哥哥误会了,在下周景之。”
黎初墨眉心一蹙,周景之?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还叫他二哥哥,难道他们很熟?
黎半夏赶忙介绍道:“二哥哥,这位是我的夫君,周景之。”
黎初墨瞪大眼睛,惊得有些无与伦比起来,“你……你……这是你夫……君?”
“正是。”
黎初墨看着周景之,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面上露出惭愧之色。尤其是想到这些天,这位周郎君为母亲的丧事这般操劳,黎初墨便更加愧疚了。
“抱歉。我……我方才的话你切莫放在心上……”
周景之:“二哥哥无需道歉。我当日那般情形,二哥哥对我全无印象也是正常的。二哥哥方才的话乃无心之失,不比有的人,纯属浑水摸鱼。”
说话间,眼风如刀,朝那浑水摸鱼的人刮去。
“小郑将军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郑连溪道:“我自然是来寻半夏妹妹的。”
周景之:“拙荆事忙,小郑将军寻她有何贵干?”
郑连溪:“与你何干?”
周景之眯了眯眼睛:“小郑将军今日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黎半夏只觉得脑仁疼,道:“他只是来找我说一些事。”
黎初墨一看这架势,赶紧来调停,轻咳一声道:“连溪,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咱们改日再聚。”
郑连溪无意让好友难做,点了点头,“我先走了,改日再来寻初墨兄……与半夏妹妹,”
最后这四个字,差点又让周景之炸毛了。
黎初墨赶紧走到周景之身侧,道:“周郎君……”
周景之:“二哥哥唤我景之便好。”
“景之,我默写了些经文,你随我去灵前烧了吧。”
周景之回头,确定那个浑水摸鱼的人果真走了,这才点了头。
“好。”
终究是哪里还不放心,他又看了看黎半夏:“夫人一起来吗?”
刚准备回话,却见一波人先后从里面出来,准备告辞了。
“我送一下。”黎半夏朝他道:“你们先去吧。”
在府门口,黎半夏又与进进出出的宾客应酬了一番。
“孝义夫人,您贵人事多,别送了。”
“孝义夫人此番劳苦,令大伯母在天之灵,必得感激泣零。”
“正是如此孝义之举,才能被朝廷晋封孝义夫人。”
“孝义夫人,实乃实至名归。”
众人纷纷附和,角落里却传来一声满含恼怒的轻嗤。
“九妹妹如今风光无限,只是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孝义夫人的头衔,是踩着姐姐太子妃的脸得来的?”
黎半夏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人身着道观服饰,头顶戴着幕篱,虽看不清脸,黎半夏也认得出来,此人正是她那位废太子妃七姐姐。
黎半夏没理会她,先殷切地将宾客迎来送走,待府门前暂时清静了,黎半夏才分出心神开,看向她那七姐姐。
“怎么?孝义夫人哑巴了?”见黎半夏不回话,黎知夏愈发气盛。
“你跟我过来!”黎半夏冷着脸将她带至偏门处。
黎知夏瞥了一眼偏门,冷笑道:“当日我在太子府后门见你,被你一顿奚落,如今你在这偏门见我,怎么不见九妹妹你自扇嘴巴?”
黎半夏:“我在此见你,因为你只配在这。”
“你……”黎知夏气得将幕篱猛地掀开,露出一张充满怒气的脸:“黎半夏!你欺人太甚!”
“究竟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胡搅蛮缠?”
黎半夏看也懒得看她:“大伯母生前七姐姐不来探望,待她死后还要在她丧仪上闹事吗?”
“你……我……”黎知夏一噎,好半天都说不上话来,“她是我娘,我心中的悲痛自然强过你万分!”
“难为七姐姐说得出口。”
“你……”
周景之与黎初墨似是听到了风声,偏门打开,俩人一前一后出来了。
黎知夏一看到黎初墨,顿时眼泪汪汪。
“二哥哥,你真的出来了!”黎知夏扑进黎初墨的怀里啜泣起来,“太好了,二哥哥!”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一脸殷切地看着黎初墨。
“二哥哥快到我去母亲灵前上香吧,九妹妹不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