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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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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真听得入迷,心向往之,便开了个玩笑,让风宿恒憋笑不止。

栖真见状,嗔道:“刚认识你那会儿,瞧你对别人都和颜悦色,转头对我就天天冷脸,可严肃了!还让我一跪跪三天,我都恨死了。要不是为了小包子,我都想躲你越远越好。”

风宿恒道:“现在呢?”

“现在嘛……”栖真瞄他嘴角:“风宿恒,你怎么那么爱笑?你知不知道你天天笑得都超标了?”

风宿恒于是收敛些,只在唇角留了个玩味的弧度。

你知道什么?

我不止对你笑,还想让你哭。

看着她大半月将养下来越发滋润的唇色,风宿恒正人君子道:“栖真不喜欢我笑那么多?”

栖真:“谁说的!多笑才好呢。”

此时身后喧哗,有一群乞丐挣着吃食当街奔过,眼看要撞上来,风宿恒及时拿臂一挡,将冲撞的人拦开,示意栖真往街边走。

“永晟城好多乞丐。”栖真见路上三五一群,衣衫褴褛,拖家带口,多少起了些恻隐心。

她还没开口,风宿恒已将碎银依次放入乞丐面前的钵里,得众人叩谢不止。

栖真笑道:“宿恒心善。”

风宿恒发完银子,带她离开这块街角,表情五味陈杂,“若我是平民,栖真这句便是赞,可你知我不是,这句心善就讽刺了。”

他立刻道:“当然,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

确实!平民施银为心善,而皇族能做的海了去,城浮饿殍,路有冻骨,说到底,泰半是统治者无能的结果。

当街像小老百姓一般给予施舍,又算什么事?

难道不是伪善?

风宿恒像是起了想说说自己的心:“小时候,贺兰太傅和常太傅常说,富国强民的重责现在是陛下担,将来就落到你们这些皇子头上。为国重者御内外,现下你们好好读书,将来好好修行,大浪淘沙,去芜存菁,总能短中取长,出个真龙天子。”

栖真道:“你小时候读书一定很好。”

两人一面走一面聊,风宿恒道:“谁说的?我天生资质欠佳,从小病弱,读书不行,拉弓都没力气。我是老大,却是皇子中最不得父皇待见的那个。”

栖真怀疑自己听岔。

资质欠佳?

病弱?

风宿恒?

不由竖起耳朵听。

风宿恒道:“十岁前我很努力,读书练武不落人后。十岁后出宫,第一次走在街上,我忽然发觉那些努力根本不接地气。皇子们被教导的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可谁出宫看过国,谁出来看过民?权臣士卿是民,贱籍花子就不是民?我们在宫里被教导太多,反而过了,认不清什么是本,什么是末。”

啊,十岁?

风宿恒十岁时在立志,在反思,在拼命成长。

她十岁时在干啥?

栖真悻悻然半天,道:“宿恒不是把大容治理得很好?”

“谈不上。”风宿恒道:“弱冠后我谋国,拿下一个又一个城池,外人皆道辛丰厉害,可我自知单枪匹马,行的都是鬼蜮手段,多年来从未在治国一道上有所进益。严格说来,大容还是我第一个治下之邦,可我做不到像前大容一样人人怡情雅兴,路无流浪乞丐,还有太多要学。”

栖真问:“这次回来,我确实在大容见着些乞丐,这些人是当年中过血蛊吗?”

“对。”风宿恒道:“当年蛊灾,从锦驰镇一路至石林,中蛊的少说七八万,最后活下来的不过四五。一家五六口,最终只活一个的比比皆是。中过蛊毒者身上留有痕迹磨灭不去,极易辨识。如今散在大容各地,成了被嫌弃的一群。我想过诸多办法,拨款发银,开设新镇,减免税赋,可仍有人拿了银,有了房,还选择流浪。很多人不明白为何他们宁当乞丐,也不愿开始新生活。”

栖真却道:“很多人是因为别无选择才当乞丐,你给了他们选择,他们最后还是当乞丐,责任就不在你了!”

风宿恒似乎并不认同,摇头道:“蛊毒之灾,缘起于我,当年若非我取走真正的炼魂鼎,神宫不会坍塌,蛊毒不会出来。”

栖真见不得他一个劲把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揽,脱口道:“你拿炼魂鼎是为找那心心念念之人,这么说,此事缘起于她,她才该负最大责任!”

“别这么说!”风宿恒声音徒高,当街停步,脸色沉郁下来,严肃道:“怎能怪罪于她?”

栖真被他一声镇住,愣了一下,这才回神。

呃……她是不是太十三了?说话不过脑,没事往人家身上扯什么有的没的。

那可是风宿恒的心肝!

难怪他翻脸。

栖真跟他到某处屋檐下,讪讪道:“对不起。”

是她越界了。

“我不懂治国这么高深的事。”对方既然带她来此站定,便是有话要说,可她趁风宿恒未开口,先一步抢白道:“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够多,并不像你说的那般不好。”

“一个被传统和信仰统治了上百年的国家忽然易主,在短短五年内,若非上位者施政得当,是绝不会像如今这般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统治一个敌国要么高压,要么怀柔,你两者都没用,而是开放大容,与其他疆域互市,一道‘五十税一’,一道‘行走令’,将官课压到极低,又派军队在大荒流筑通路,在辛丰开市集,竭力想把大容特产推广出去。这些措施给大容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流,数之不尽的财富。以前是大容自闭,没得选。如今可互市、可通商,单靠海货就赚得盆满钵满。万丈城中修行者多起来,这些人全来自外地吗?我看不是吧!因为如今只要想,大容人也可修行!还有,陛下建神龙庙,亡国不灭祀,允许大容百姓保留信仰,这些年从不打压!你说大容人为何不反抗,甘愿成为顺民?那是老百姓眼界宽了,可以选了,日子比过去好了。而所有这些,陛下只用短短五年就做到!还说自己做得不够好,还说自己在治国一道上从不进益,凡尔赛吗?”

风宿恒听她噼里啪啦一通,原本想说什么都忘了,干巴巴问:“什么是凡尔赛?”

栖真一瞪眼:“低调地炫耀。”

“……”

“治大国如烹小鲜,陛下执政从不用力过猛,总在背后把事步步推进,用最无痛最合理的方式将矛盾化于无形。”栖真还没完,继续道:“你做事就是这样的风格,无论对国家还是对身边人。可你明明已经交出一百二十分的答卷,回头还要自责!风宿恒,你是辛丰大皇子,又是主宰大容的王,你到底是对自己要求太高,还是不自信?”

风宿恒定定看着她,片刻后叹了口气:“谁跟你说的这些?”

栖真忽略他无奈的眼神,转过头去。

比他矮一个头的好处就是不想对上他视线时,她尽管装不知道,反正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风宿恒唇角勾起弧度:“我觉得是你在凡尔赛我。”

照平时,她不会听不出他在开玩笑,可现下就是有点小脾气上来,硬邦邦道:“我哪敢!”

她有什么不敢?脾气上来不仅指名道姓,还一点不客气,就差把他当孙子训。

风宿恒心里好笑,见她下意识掐合谷——这是紧张或无助时的惯常动作——知道大概适才情急,态度不好,让她误会了。

但他不能解释。

兴许将来她会明白。

但不是现在。

风宿恒辩解:“我没有不自信。”

他不想给她这种印象。

可栖真有些不依不饶:“是,陛下不是不自信,而是从小到大逼着自己,习世间所有可习之术,学世间所有可学之事,玩世间所有可玩之物,读世间所有可读之书,就为了找一个从出生起便要竭力守护的人,以便有朝一日找到了,能游刃有余地对她!”

她一甩头:“没误会,我明白的!”

风宿恒瞧着她别扭,着实有些头痛,心里浮上一百种治她的办法,可现在他能用的只有一种。

最文明的一种。

他好声好气地哄:“适才是我态度不好,栖真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也绝对没有在你面前惺惺作态、妄自菲薄之意。唉,我没事说那么多做什么,徒惹你生气。”

栖真一听更来气,气得眼睛都泛酸了。

他都后悔跟她说话,好像就因他说多,才惹出后面这通。

栖真垂首,认了的模样:“陛下言重,是我不好,口不择言。”

她道歉得越直白,“陛下”两字叫得越诚恳,代表越是气大发。

风宿恒肝儿一颤。

游刃有余?

去他的!

无论准备多少年,只要站到她面前,他就不知“游刃有余”四个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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