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长话短说吧……”
原来,这小和尚一家原来是京城里有名的兵器制造商,朝廷每年都要像程家购买一大批的兵器,然而就是这样一份美差导致程家遭小人妒忌,设下阴谋诡计陷害,可怜程家一心为国却遭满门抄斩。
抄家那日,正值凌晨,一大批官兵横冲直撞的闯入程家,程家一大,官兵进来家子尚在梦乡,那些大大小小的的官兵一进门就不辩分说的抢夺程家财务以及所有的兵器,搜刮完了财物后,还不等程家人反应过来,无数刀光剑影间,满地的暗红。
程元明之所以能得以逃生,只因当晚程元明突发高热,其母整夜陪着照顾他,又因程元明的房间地处后院最深幽僻静处,
就在前院正杀得疯狂之时,程元明的母亲正惊慌失措的抱着迷迷糊糊的程元明逃往后山的竹林。
程元明有幸被猎户拾走,转而又被送入承业寺修行。
至于程元明的母亲,只听得后来的人说,那晚官兵们没找到他们母子,可第二天那程家夫人抱着个死孩子出现在程家门口,
后来听说是皇帝仁慈,看在程家夫人的娘家人世代为朝廷进贡宣纸,特此饶过程夫人的死罪,可是从那以后,没有人再见到过程夫人。
“能说的我都说了。”小和尚一面说着一面紧盯着叶辰安。
叶辰安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有你母亲那边的亲人,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小和尚的嘴角不自觉向下撇,接着又冷笑道:“我家一出事他们就走了,当年他们以为我们全家都死了,又怎么可能相信凭空冒出来的我呢。”
“只要你活着,故事就没有结束,故事的人不可能完全抽身,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话间,寺院回响起一声声沉闷的钟声,林中不知何处惊起几只飞鸟,竹林乱响。
小和尚望着叶辰安道:“我得回去了。”
叶辰安笑着,“回去吧,不要再担心我出卖你了,相信我吧。”
转回住处,刚走到家门口,叶辰安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吃过午饭,立马调转脚步,提步往斋堂走去。
“你说什么?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
叶辰安一只脚才踏进斋堂,堂内便传来张可凡震惊的质问。
“是在少爷的衣橱里面找到的,可能是小的门失职把您换下来的衣服放进去。”
张可凡身边的小厮躬着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张可凡正吃着饭呢,听了下人的话又不免一肚子气,可碍于斋堂内人员众多,大家的眼睛又正盯着他们那一桌,少年虽气得脸色涨红,却也只是平平警戒了几句。
说罢,叶辰安刚坐下,张可凡筷子一放就往外走了出去。
“你来得好不巧,那张可凡的通关凭证刚刚找到了,难为他大费周章报了官,说来也是好笑。”
叶辰羽的话让叶辰安听着笑了,心中一面慨叹小和尚的动作可真快,他这边才坐下,那孩子竟就把东西物归原主了。
“人嘛,总有马虎粗心的时候。”说话间叶辰安扒拉了一大口饭。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我瞧见你之前要找的那个小和尚了。”
叶辰羽比叶辰安来得早,此刻他已经吃好了饭。
叶辰安听到小和尚时停顿了一下,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我怎么没见着他?”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当时就在你宿舍门口呢,本想叫你来着,他急匆匆地走了,好像往后山竹林那边去的。”
“我当时在睡觉,没听见有人。也是,那孩子估计是耐不住寂寞,跑后山玩去了。”
叶辰羽摇摇头不说话,起身端走了吃剩的碗碟。
从那天以后,寺院里就安静了下来。文人骚们都趁着大好的春光往外山游走,叶怀科带着叶辰羽也去了。
由于叶辰安身体有怪癖,每逢春季必犯心喘,不说游山玩水,就是多走几步也是劳人心力的。
“那你们好好玩,我就不陪你们了。”叶辰安朝着正下山的叔侄俩告别。
尽管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宿主原先的心疾,不过这既然是个可以独处的好理由,叶辰安自然是不愿意主动揭穿它的。
“这寺院也够你游的了,记得关心你的功课,别一天到晚想着吃饭睡觉,不然回去你爹还得说我不管你。”
叶怀科正色对叶辰安加以叮咛嘱咐,不过虽说是关心,然而这当叔叔的平时可没正眼瞧他的这个二侄子。
“注意身体,现在天气湿热,你平时少吃辣椒和肉,多吃些瓜果蔬菜,免得心虚上火,对身体更不好。”
叶辰羽此时也递上了作为大哥的关心,不过这些要求叶辰安恐怕难以做到,单是不吃辣这一点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叶辰安忍不住笑道:“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倒是有事要求你们。”
叶辰羽点了点头,“怎么了?是这里缺了什么要买的?”
叶辰安拍了拍叶辰羽的肩膀,“知我莫若兄也,正是正是。大哥你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些酱肉回来吧,离家以后就没吃了怪馋的。”
叶辰羽也笑道:“你也馋家里李婆婆的酱肉了?”
叶辰安眼里闪过疑惑,“怎么,大哥莫不是也馋了?”
“不是我,是二叔。”
说罢,叶辰安和叶辰羽都望着叶怀科。
作为一个长辈,被侄子辈的孩子揭了老底,叶怀科这个老秀才一时羞涩。
“你们懂什么?那李婆的酱肉我从小吃到大的,那里面的滋味哪里是你们这些小孩懂的,那可是乡思之情。”
就此,承业寺里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