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的灵感全部来自你。”
陈雪涟端详着这张可爱的脸,她很庆幸陈予凝还是很予凝。
“你跳舞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还有你身上的每一种神韵,都是我源源不断的创作来源。”
“那我要以后不跳舞了,你是不是就失业了?”
“你不可能不跳舞的,除非你跳不动的时候,应该是再不能跳的时候。”
陈雪涟被这番话集中了心窝,她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舞蹈,真的会有那一天到来吗?
“所以我更要好好去进修,变成更出色的舞者。”
“你那哪是舞者啊,你必须是舞蹈家,世界闻名那种。”
“到英国皇家舞蹈学院公费留学的机会你看我有戏不?”
多年后陈予凝被相似的话语再次击中要害,她隐隐地,畏畏缩缩地看向窗外,生怕被陈雪涟看出端倪,随即转头会心一笑。
“姐姐你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舞蹈家,你一定要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
今日与陈雪涟的谈话,让这两年连轴转的陈予凝重新慢了下来,她开始像16岁那时漫无目的地坐在窗台上发呆,放空自己,她享受这种感觉,只是害怕一停下来她的生活又被打回原形。回头看着曾经满是凌乱杂物的房间,如今规整摆放着各种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木雕,她像审视战利品一般,连触摸都变得小心,角落尽头是那本被撕了又粘,拼拼凑凑的画册,她看了又看,那时想方设法要逃离的地方如今被自己孕育出一张温床,自给自足的生活让她开始从依附他人的心态里抽离出来,但是陈予凝明白,再富足的物质独立如果一开始只是为了掩饰想要精神独立,结果可能适得其反。木雕曾经是她年少的梦想之一,短期内可以实现到这个地步,陈予凝都有点不太相信是自己所为,可为什么给木雕赋予了价值,标上实际价格以后她却不再像以前那么渴望得到了呢?陈雪涟为何可以始终如一地痴迷舞蹈事业,即使舞蹈为她带来的经济效益也许还不及她的一批稀有木材,因为钱所能给陈予凝带来的安全感和掌控感是18年来没有东西可以做到的,她决心要更加卖力,可钱真是她想要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