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放假了,但是高中生也并不被允许太晚回家,陈阿姨将东西收拾好后便将几人送到了路口处,辛韵自己打了辆车回家,剩余两人家毕竟就住在隔壁,也就顺路一起走了。
小路上的灯似乎年久失修,暖黄色的光一闪一闪,小小的飞虫也忽明忽暗。
一路无言,两人并肩穿过马路,就算再怎么迟钝,夏喃青也察觉到了气氛与以往的不同,她抬头看向身旁的人,陆于舟的唇角微抿,柔和的光落在脸庞,模糊了他眼中的神色。
“你今天心情不好?”
突然听到夏喃青这样问,陆于舟突然有些慌乱,自己确实因为那游戏的事心烦意乱,可从未想过将这情绪暴露在喜欢的女孩面前。
他承认自己不太会掩饰。
想到这儿陆于舟轻轻扯了下嘴角,温和地回复道:“没有。”
如果说刚刚只是猜测,那么陆于舟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夏喃青已经笃定他心情确实不好,只是今晚明明挺开心的,他究竟在低落些什么。
虽然心中不解,但夏喃青还是凑到他眼前打趣道:“我们认识多久了,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本来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只是陆于舟听到这话眼中的郁色却更重了些,只见他停下了脚步,垂眸看着夏喃青有些茫然的脸。
“夏喃青。”他轻声说。
“我们之间有两年没有联系。”
其实陆于舟想说,她一点都不了解自己,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就算没有这两年也改变不了什么,夏喃青向来不关注其他人,有时甚至她连自己也不怎么在乎。
听到陆于舟的话,夏喃青不由的蹙了下眉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陆于舟是在怪自己没有与他联系?还是单纯惋惜这两年?
她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是这话听了让夏喃青有些语塞,就好像这不可控一切都被怪到了自己身上,难道她就不想留下了吗?
片刻后,夏喃青抬眼看向陆于舟,只见他稍稍偏过头,脖颈处红了一片。
原来陆于舟连开口抱怨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见状夏喃青心下释然,故意又靠近了几步道:“说的也是,我这些年不在池野,你都多了个我不知道的白月光。”
听到这话陆于舟猛地转过头,有些急促地拉住眼前人的手臂,蹙眉解释道:“都说了是张飞扬瞎编的,我有没有什么白月光你还不清楚吗。”
夏喃青看他这反应嘴角不由上扬几分,心想他还是禁不住调侃,于是缓缓将目光放在陆于舟拉住自己的手臂之上,对方顺着视线看了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
等陆于舟将手收回,夏喃青才笑眯眯地看向眼前的人:“别紧张,我也是开玩笑的。”
论斗嘴,陆于舟从来赢不过夏喃青。
或许是眼下的状态有点像当初的感觉,看着女孩狡黠的双眼,陆于舟沉闷的情绪突然间一扫而空,迈过折断的树枝,他侧头问道:“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过年的时候吧。”
这么多年夏喃青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家,原先可能心中还会埋怨,现在也都放下了。
之前夏喃青的父母就很忙碌,这些年过去了,似乎事业更加成功,陆于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女孩的脸上并没有一丝难过。
“有什么麻烦事的话……”
“有事的话就找你?”
少年还未说完的话被夏喃青打断,她抬起头,月光落进眼眸,闪闪发亮。
“嗯。”
陆于舟将声音压在喉咙,发出了闷闷的一声,或许是不愿氛围如此沉重,夏喃青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上扬的眼角带着笑意:“放心,我不会不好意思。”
……
回到家中,夏喃青将书包挂在椅背,从饮水机中接了一杯凉水,看着隔壁的屋子亮起灯光,几个人影穿梭在走廊之中,夏喃青才低下了头,将棉麻质感的窗帘拉上后愣了会儿神,才从书包中拿出了几张试卷。
虽然假期的作业是很多,但夏喃青此时此刻将它们拿出来只是为了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一盏幽幽的小灯照亮整个房间,柔和的光让这个家看起来没那么空荡。
纸笔的唰唰声在安静的夜晚徘徊,夏喃青轻轻揉着卷子的边缘,脑中不断计算着眼前的题目。
“叮。”
手机响了一声,女孩并没有理会。
“叮叮。”
“叮叮叮。”
思路被一遍遍打断,夏喃青蹙着眉头拿起了手机只见徐嘉棉不停地给自己发着消息。
〔徐嘉棉〕:青青青青!急!
〔徐嘉棉〕:今天我弟终于回消息了,你知道那臭小子说什么吗?
〔徐嘉棉〕:他说让我别管他学习,人家自有打算。
看完她的话,夏喃青随意地打下了一串字发了出去:“那就别管了。”
〔徐嘉棉〕:之前我也跟你讲过我妈的事,我担心他有什么问题。
见徐嘉棉这样说,女孩才将手机拿到自己跟前,眼神也没有了刚刚那般无所谓,记得徐嘉棉曾说过自己的母亲是个极其神经质的人,尤其是离婚后,对徐嘉木的管控到了一种近似疯狂的地步,甚至还以死相逼,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争口气。
可不管徐嘉木怎么做,好像都达不到她的要求。
夏喃青觉得长此以往,徐嘉木出现问题也不奇怪,这样压抑的环境反正自己是待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