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道,“那日在我家,多谢你救我。”
灰雁道,“他们那些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你们寻常百姓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对付他们那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火生起来,韩宗廷看看天,一个时辰已过,依然不见罗紫笙的身影,不由有些担心,他起身道,“我去看看。”
韩宗廷沿着罗紫笙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找,不时叫她名字,皆没有回应,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莫不是真的遇到危险?思及此,他不由加大声音,脚步也快起来。
前面隐约有人在说话,韩宗廷悄声靠了过去,只见罗紫笙双手被绑,吊在树上,她对面是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韩宗廷心中着急,低头四处寻找趁手的东西,找到一节孩童手腕粗细般的枯树枝,握在手里掂了掂,悄悄摸过去,对着其中一人后脑勺就是一棍子,被打的那人应声倒地。
趁着众人不备,韩宗廷护在罗紫笙面前,挥舞着手里的木棍,“退后,都退后。”自己不懂功夫,定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只能扯着嗓子喊灰雁,也不知灰雁是否能听到。
张廉看着挥舞着木棍的人,皱眉,“你是那个……叫……什么世子?”
他身后一个跟班道,“顺平世子。”
“哦,对,顺平世子。”张廉不耐烦的挥挥手,“一个世子两个世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对男人,张廉可不会手软。
三个跟班蜂拥而上,瞬间将韩宗廷围在其中,韩宗廷吃力应对,纵是木棍在手,到底寡不敌众,最后只有挨揍的份。
罗紫笙急道,“住手,张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陛下对顺平王以礼相待,对世子亦是青睐有加,你若是打伤世子,陛下知道后会如何,你有想过吗?”
张廉刚想开口,便感到肩膀一沉,自己被人勒住了脖子。
“再敢动一下,我就拧断你的脖子。”灰雁的声音如同结了冰,冰冷没有温度,看到韩宗廷受伤后,他眼中的冷意更甚,勒着张廉的手愈发用力。
张廉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平日里都是他威胁别人,那里有被人勒着脖子威胁的时候,登时被唬的脸都白了,忙道,“住手,都住手。”
灰雁沉声道,“把人放了。”
跟班的忙把罗紫笙放了。
罗紫笙知道灰雁动了真气,生怕他伤了张廉,忙道,“不要伤他。”
张廉虽不敢把韩宗廷如何,但灰雁一个小小的随从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今日若是灰雁伤了他,日后他定会加倍讨回来,而灰雁一个随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张廉心中虽怕,犹佯装镇定,“我可是当朝都护的儿子,你敢伤我?”
灰雁道,“你伤了顺平世子又怎么说?”
张廉道,“是他先动的手,不信你问她。”他指着罗紫笙。
韩宗廷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从未如此狼狈过,衣裳皱巴,上面沾着泥土,右边眼眶肿胀,嘴角渗着血丝,闻言他示意灰雁,“放开他。”
灰雁放开张廉,退至韩宗廷身后。
张廉自想对方不敢动自己,心中洋洋得意。
韩宗廷对张廉道,“之前那些谣言和公堂的事情,我略有耳闻,本就是张公子有错在先,你在公堂上挨打,现在也伤了我,双方算是扯平了,今日之事我不追究,张公子,请吧。”他做了一个逐客的手势。
眼下形式与张廉不利,他带来的四个跟班本不是灰雁的对手,况且已经倒下一个,留下来只有吃亏的份,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顺势离开,便是心中不忿,也会日后另寻机会。
偏张廉是个没脑子的,今日吃了亏,执拗劲上来,偏不离开,斜着眼冲韩宗廷道,“你是谁?我要找的人是罗紫笙,与你何干?你们什么关系?”
罗紫笙知道张廉不会善罢甘休,边揉搓着疼痛的手腕边道,“你心中气不过,不过是因为挨打,失了面子,想让我求得你的原谅,是也不是。”
张廉气鼓鼓道,“是。”他若是看不到这女人痛哭求饶,便是这辈子也咽不下这口气。
罗紫笙道,“不如,我换个法子向你赔不是?”
张廉盯着她,“你想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本公子是不会上当的。”
罗紫笙道,“便是我在这里向你求饶,如你所说痛哭流涕,有谁看到了呢?将来你说出去,又有谁信呢?”
张廉笑道,“你当他们三个是瞎子?”
罗紫笙摇摇头,“他们是你的人,自然向着你说话,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道理,你不懂吗?”
“这……”张廉犹豫,“你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向我求饶?”如果这样,自然更好。
罗紫笙道,“明日我在满江楼请你吃饭,向你赔罪,再给你准备赔罪的礼物,如何?”
张廉哈哈一笑,“蠢女人,你觉得我会上当,今日我放你离开,明日还能等着你送上门来跪地求饶?”
罗紫笙复在方才的那块石头上坐下来,“随你,我可不会一直妥协,机会只有一次,你是要在这里无人看到,还是要在城中大大方方享受,你自己做决定。”
张廉想到罗紫笙当着众人的面向自己求饶的画面,只觉通体舒泰,可又怕放了她这次,下次抓不到人,心中很是纠结,“你说话算数?”
“对天发誓。”罗紫笙举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