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二小姐身边的小丫头说的,夫人快去看看吧。”
梁氏急匆匆来到周姨娘的院子,宋玉娴和王嬷嬷也跟了过来,屋内,宋玉满正抱着周姨娘的身子恸哭,看到王嬷嬷后,红着眼,冲上来抓住王嬷嬷的胳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我娘的?”
王嬷嬷被吓的连连后退,“姑娘可不要胡说,我何时害了你周姨娘,方才我不过奉夫人之命,来看看周姨娘,放下糕点,说了几句话我就走了,何曾害了你她。”
宋玉满泪痕满面,发丝凌乱,抓着王嬷嬷不放,“不是你还有谁?我离开的时候我娘还好好的,我问过转儿,期间只有你来过,不是你还能有谁?”
王嬷嬷叫屈,“苍天有眼,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姨娘啊,真是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走了,那两碟子糕点还在桌上好好放着呢,周姨娘也没有吃,我如何害她。”
梁氏道,“周姨娘死了,我们心里也不好受,二姑娘不鞥因为她死了,就胡乱攀扯人啊。”
若在平日,宋玉满是畏惧梁氏的,可现在她娘死了,想到日后,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冷暖无人问,饥饱无人闻,她早已失去理智。
宋玉满放开王嬷嬷,冲着梁氏道,“你会伤心?你真的会伤心吗?我娘病了,你连大夫都不肯请,你会为她的死伤心?王嬷嬷为什么突然会来看望我娘?她来的巧,刚离开我娘就死了,她是你的奴才,只听你的话,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梁氏冷下脸,“二姑娘,我念你刚死了娘,不同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竟然敢质问起我来。”
宋玉满冷哼,“这宋府上上下下,那个不知你不喜我们母女,除了你们,谁有胆子害死我娘。”
正在这时,宋启身后跟着管家走进来,梁氏扑了上去,哭道,“老爷要为我做主啊,二姑娘硬说是我害死周姨娘,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人啊。”
宋启问,“到底怎么回事?”
宋玉满强忍心痛,把事情巨细无遗的说了一遍,“姨娘吃下药后,我便去厨房烧水,回来时碰到王嬷嬷,和她说了几句话后,我就回屋了。进屋后,姨娘直说肚子疼,我喂她喝了几口水,谁知她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整个人在床上打滚,之后便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然后就,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管家已经查看过周姨娘的情况,折回宋启身边,轻声道,“确实是中毒而亡,听二姑娘讲,应是中的断肠草的毒。”
王嬷嬷吓的瘫倒在地,“老爷明鉴啊,我带来的糕点还放在桌上,一盘五个,周姨娘一口未动,确实不是我下的毒,请老爷明鉴啊。”
宋启又问梁氏,梁氏也跪在地上,“老爷也认为是我毒死了周姨娘?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一则,我是正妻她是妾室,轮地位我高她低,合宅我说了算。二则,我们一妻一妾,老爷从来没有宠妾灭妻厚此薄彼,我又何必嫉妒于她,甚至于杀人?三则,我们都是女人,一起在这宅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如何对她痛下杀手?”
梁氏道,“更何况,陛下的寿宴就要到了,普天同庆的日子,我就算要害周姨娘,也会等陛下寿宴结束之后啊,如此特殊时期,若此事传出去,被有心人知晓利用,岂不是会给老爷招来祸事,连累了宋府,对我又有什么好?老爷若还是不信,我人就在这里,您派人搜我的屋子便是,若搜出毒药来,我赔周姨娘一命。”
宋玉满道,“不单是夫人的屋子,家中所有子下人的屋子都要搜查。”
宋启坐在椅子上,旁边管家会意,开始带人搜查,半炷香时间后,管家回来,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宋玉满气道,“这么显而易见的杀人证据,如何会留下。”
梁氏立即道,“你还想怎么样?”
宋启道,“把今日所有出过门的人都给我叫来,不管是因公出门,还是私事出门,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让她们交代清楚,按照他们所说,去外面一一核查,若有前后一不者,速来禀报,若是发现有故意隐瞒不报者,家法伺候,记住,秘密行事,不要声张。”
管家领命而去,不多时,周氏的院子黑压压跪满了人,管家在上面一一查问。宋启端坐在屋内,神色不善,梁氏的话提醒了他,死一个妾室不打紧,关键是何人毒死了她?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宋启不敢大意,此事若传扬出去,兼着小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自己必须查清楚。
管家回来,宋启抬眸,管家摇摇头,一无所获。
梁氏洗清自身,一身轻松。
宋玉满认定梁氏是凶手,眼下,找不到证据,无从指认,心如死灰。
梁氏问,“周姨娘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宋玉满道,“白粥和两样小菜,那些东西我也吃了,没问题的。”
梁氏又问,可有吃别的什么东西,宋玉满摇头,生病的人胃口不好,就这么东西还是自己哄着娘,陪她一起吃,她才吃的。
梁氏道,“这便奇了,吃的东西都是一样,那这毒是如何中的呢?”
宋玉娴突然想到什么,“听母亲说,周姨娘的病看了大夫总不见好,她便没心思再找大夫来看了,二姐给她喝的药又是从那里来的?”
宋玉满一怔,略有难色,道,“那是,我给我娘抓的。”
王嬷嬷抓住机会开口道,“我的二姑娘啊,你那里懂医术?药岂是乱抓乱吃的,你真是心大,不懂医就敢抓药,周姨娘也是心大,你抓的药她也敢吃,保不齐她就是吃了你抓的药,这才送命的。”
宋玉满反驳道,“不可能,我娘不是第一天吃这药,况且,她在吃了这些药后身体好了很多,她不可能是被我抓的药毒死的。”
梁氏察觉出不对劲来,“这几日家中并未来大夫,你是怎么给你娘抓的药?随便去一家药店,把周姨娘的症状告诉大夫,大夫就开药了吗?大夫来家中为周姨娘看病,开的药尚不见效,为何你随便抓的药就有了效果呢?”
宋启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玉满无法,“是罗姑娘,是她帮我娘看的病,开的药。”
宋启道,“那个罗姑娘?”
宋玉满道,“罗将军家的三姑娘罗紫笙。”
一小厮在旁开口道,“听我弟弟说,这几日,二姑娘和罗家三姑娘突然走的很近,不是她来我们家,就是二姑娘去人家家,也不知两人在做些什么。”
梁氏道,“去,把煎药剩下的药渣找来。”
王嬷嬷去了,不多时抱着煎药锅回来,放到桌上,取下头上的银簪插进药渣中,很快插进药渣的那一截银簪变黑,竟真的有毒。
王嬷嬷颇有些幸灾乐祸道,“二姑娘,是你亲自喂姨娘喝下毒药,害死她的呀,你看这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