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和司马炎夜间练剑,她早已摸透了都督府府兵的巡逻规律,前段日子她也多次打探过夜间出府的办法,如今只需规划好路线,小心谨慎,出府问题应是不大,只是回来还需更谨慎些。
待到夜深人静,两人换上夜行衣,避过巡逻的府兵,轻声地来到院墙下,又躲在树丛里藏匿,趁着府兵巡逻刚经过后,便赶紧跃上院墙。
在墙外寻找了半天,兮妍找到一个最合适出府夜行的位置,并在院墙上小心地做好标记,明日便可从此处出来。
可出府容易入府难,在墙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万一翻上院墙正好遇上巡逻的府兵,那岂不是立即暴露。
兮妍找了半晌,终于找到一处院墙有个小窗,应是下人们出入时在此处认脸的,不远处就是一个小门,小门边只有一个小厮。
便是此处了,先透过小窗观察院内动静,然后从远离小门的院墙翻过去,兮妍打定主意,便去试了试。
那小厮到了夜里早已瞌睡得不行,只要门不开,他估计也不会醒。兮妍和小彦顺利地翻进了院墙,又几经躲闪,避过巡逻的府兵,终于回了屋。
两人回屋便开始喝水,“姑娘,方才紧张兮兮的,虽未说话,此刻却感觉口干舌燥,渴死我了。”
“我何尝不是,不过今夜探路还算顺利,明日便按此路线出府。”兮妍喝饱了水便放下茶杯。
“姑娘,一定要如此出府吗,万一被逮住可就......”小彦担心道。
“想要探探这洛阳的关系网,白日里自是不行,只能如此了。”兮妍若有所思。
“那姑娘为何非要探这些关系网呢,跟我们有关系吗?”小彦不解。
“有关系。只是我现在也说不清,小彦,或许你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但我更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你放心,我不是任性胡为,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兮妍一脸严肃。
小彦有些不适应如此认真严肃的兮妍,“好了好了,姑娘,虽然我听不明白,但你说应该如此,那我便陪你一起。”
“谢谢你,小彦。”兮妍想起前世的记忆里,最终小彦也没能留下来。便突然上前抱住她,心想,这一世,我定要护你们周全,绝不让你们再一个个离我而去。
小彦明显不习惯这么多愁善感的兮妍,“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赶紧歇下吧,明日还有许多活。”兮妍收敛了情绪,明日白日事多,夜间还要出府,今日必须好生歇息。
第二日,忙完厨房的事务,兮妍和小彦早早地便回小院歇着了,待到夜深人静,二人依旧如昨日般换好夜行衣,避开巡逻的府兵,小心地出了府。
兮妍凭着记忆找到上次去的燕王府府邸,如今曹璜已贵为天子,燕王府也早已不是往日模样,王府内外府兵众多,但府门外并无车马,看来无人来访,兮妍想,那便不必冒险上去探了。
于是二人又找到陈府,上次问了兄长陈大人的身份和府邸之后,兮妍便一直有心来探探,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远远看去,府门外有马车,今日陈府恰有访客,兮妍让小彦在远处等着望风,自己则摸摸索索,好不容易才终于翻上了陈府议事厅的屋顶。
轻轻挪开半片屋瓦,厅内只有三人在坐着喝茶,当中茶几上那盘糕点看上去很不错,兮妍有些心动了,待明日有时间定要去看看这是哪家铺子的糕点,诶,也有可能是陈府大厨自己做的呀,兮妍心叹好生可惜,如果是那样的话自是吃不到了。
正自琢磨,屋内响起了说话声,“蜀地作乱也不是一时两时了,再说,如今以我们的实力自不必怕他,打便是了。”说话的是个大胡子。
“话虽如此,但战乱吃苦的终究是百姓,再说,我们的将士此去也有些时日,却并未听得有多顺利,想必也是艰难。”一个看上去儒雅的老者捋着胡须道。
“李老说得是。但依我看,收服蜀地,都督是势在必行啊,只是早晚的问题,此次出征或许就是个契机也未可知。”陈大人喝了口茶道。
出征?他们说的可是司马炎他们?兮妍在心里捋了捋,想必就是了,前面那老者说不太顺利,也不知司马炎怎么样了?好不容易将心思从司马炎身上挪开,这会突然又开始犯难受。
兮妍醒了醒神,不过他们没有说起,便代表他安全吧,都督之子若是负了伤,想必他们也会提一提的,兮妍放下心来,愿他一切都能逢凶化吉。
又听他们聊了一会,仿佛都是些闲谈,看来并无要事商议,兮妍便蹑手蹑脚撤退了。
与小彦汇合后,兮妍决定去尚书府看看。一来夜里时间不多,尚书府熟路,不会耽误时辰,二来这个吴尚书,虽是远房亲戚,兮妍却总觉得他有些神秘,但当时住在尚书府耳目众多,又不好去探查。
她们二人来到尚书府外,兮妍记得有个侧门守卫懒散松懈,便叫小彦在远处等着,自己便从那处侧门附近翻进去,由于熟悉院落位置,她很快便到了议事厅屋顶。
照样小心地挪开半片瓦,屋内竟有数人正在议事,方才府门前倒并未见车马,看来他们这是在秘密议事。本来因夜深有些瞌睡的兮妍,此刻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