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瑶川从外面回来,已闭门不出有三日。期间除了洒扫房间的那个小丫头,谁都没能进他的屋。
就连莺莺特意端着芸香糕来,都没能见着他,结果是又原封不动地端了回去。
可有一个人不同,讨债似地哐哐砸着门就来了。
许是多少也算有着救命的恩情,也或者是因为某人的缘故,风途总是对他不怎么客气。
“真讨厌。”瑶川躺在床上咒骂一声,还是下地开了门,“我今日亦不接客。”
来人可没心思听他说什么,一把拴上了门,就把他往里屋推。
正当他以为风途这是被某位小娘子拒绝了,要拿自己撒气时,风途却一脸严肃的问他:“你可认得韦堤?”
瑶川挑了挑眉,摆弄着被按皱的衣襟,“你不应该更清楚。”
风途直直看着他,既没有放过他的迹象,也没有要发狠的意思,这倒让他摸不准了。
许是过于近了,瑶川觉得有些不自在,伸手要推开他,“要说话坐下好好说,我又不是小娘子,别拿这招对付我。”
风途退开几步,正色道:“我在给你说正事,到底知不知道。”
瑶川摇了摇头。
“那他是怎么冒出来的。”风途暗中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清楚这小子的来历,而他一出现就颇受宁王宠信,更是令人感到奇怪。
见他困扰,瑶川好心倒了杯茶给他,“那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倒是会拿腔拿调,看着怪令人讨厌的。”
风途没有接茬,握着杯子想了半天,问他:“你想离开这吗?”
瑶川一惊,忙用团扇挡在他嘴前,“你小声些,不要给我添麻烦。”
对他人的触碰,风途十分不悦,一下打开了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你刚刚进门摸着我胸口时怎么就可以了?”
“我那是——”
风途话未说完,便听到外面有响动,瑶川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他已经拉开半扇幔帐藏在其后。
来人并没有敲门,而是掀开窗户,跳了进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走正门不要翻窗子。”瑶川小声嗔怨着拦在了明月面前,指了指床的方向,嘴角却是翘得可疑,“睡了,小点声。”
明月撇了一眼,点点头
瑶川示意她别动,又将另外半扇幔帐也拉上了。
这时,明月才想起这是他的卧房,素日里并不在此接客,便轻声问道:“这不是你卧房吗?”
瑶川缓步靠了过来,轻摇着手中团扇,“一位故交,不是客人。你找我可是有事?”
明月看了他背后一眼,又指了指门的方向,“不如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瑶川应了一声,前去打开门,请着她先出去,而在他自己出门时,故意稍稍提高调门,问了一句:“明月,你喜欢喝醉桃红吗?一杯销魂呐。”
原本刚刚两人在前面窃窃私语,躲在后边的风途并不知道来人是谁。而在听到瑶川唤出这个名字,忙一把拉开幔帐,正看见门刚阖上。
她来干什么。他想追出去时,又觉得这样会不会有些可疑,若让她误会了……
可一想到她来找瑶川消遣,自又是万分不愿的。
看来她伤是好全了。
等他推开房门,二人已彻底不见了踪迹,唯有堂子里琴乐只剩隐隐传来。他索性挨着一间间推门去找。
好在这层楼高,少有见客,一排推过去只挨了一次骂。下楼时,正遇见个侍童端着壶酒上二楼,他便也悄悄跟了过去。
他装作醉客,在廊道里摇摇晃晃走过人群,趴到那间屋子门口的栏杆上装睡,待见那侍童从房里出来,才悄摸摸‘醉倒’在门口偷听,即使有人见到,便也只是看着他嘲笑一声,搂着美人继续交乐。
“喝酒误事,要不我看着你喝,酒钱我照给。”
瑶川笑着摇了摇头,“不行,我最近新立了个规矩。不先饮一壶酒,我不和她做——”他收敛声音小声道:“交易。”
明月掏出一枚银饼,推给了他,“这样呢?”
瑶川笑盯着她,摇了摇头。
明月又拿出一枚给他,“这样?”
“呵呵。”瑶川掩着扇子轻笑出声,“你这样,早晚会被男人骗光钱财的。真不喝?”
明月摇头拒绝。
“好吧。”瑶川只好给自己倒了一杯,“谁让你我关系这么特殊呢。想来我见过这么多人,也就你对我最有情谊了。”
明月见他似是有些忧愁,好心问道:“你受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