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时,肖宴说着话,身边路过一个人,走远了几步发觉有些眼熟,回过头来那人已经进了酒馆。
朱二走进店找了个空桌坐下,大喊道:“小二,来一斤老酒和一碟花生米,再切一斤牛肉……”
孙秀娥扒拉着算盘,眼都没抬,“今儿要打烊了,客官明日再来吧。”
朱二拍桌子骂道:“叫你上酒上菜!哪里这么废话?信不信老子把店给你拆了?”
方才到后头小解的阿旺回来,一眼便认出了朱二,指着他跟孙秀娥激动说道:“掌柜,这就是那天砸我们店的人!”
朱二刚想掀桌子耍浑,只见孙秀娥气势汹汹走过来,一把提起他的后衣领子。
这时候孙秀娥可不管他姐夫是秦扶谊还是玉皇大帝,敢在孙记酒馆闹事,绝不能让他走着出去。
说罢孙秀娥一手揪领子,一手拳头重重打在朱二鼻子上,顺手拿起康子手里的扫把棍子给他一顿招呼。
朱二连滚带爬除了酒馆,嘴里还不忘嚷嚷道:“我姐夫是秦扶谊,你胆敢打我?不要命了?”
孙秀娥一边打一边怒骂道:“总督大人这般公正亲民,居然还有你这副货色的亲戚?还敢砸我的酒,让你常常老娘的厉害!”
她的手越打越有劲,把朱二打得蜷缩在地上抱头求饶。
路边上肖宴看到这一幕窃喜,而身旁王文瀚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害怕出人命,想上前阻拦。肖宴拦住他,“别担心,四婶儿心里有数。”
有在街上巡逻的衙差,看到这边在打架,也想上去劝阻,被肖宴拉到了路边小吃摊坐下。
过了会儿孙秀娥打够了,心里解气了,棍子戳了戳地上的人。
“再到我店里来闹事,下回我拿菜刀伺候!”
朱二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嚎着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啊,再也不敢了。”
不远处肖宴坐在小吃摊上,津津有味瞧着那边打人的场景。
王文瀚担忧的问道:“真不要紧吗?那人不说秦将军是他姐夫吗?”
肖宴:“你信不信哪怕总督大人在此也想揍他?担什么心呢,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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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天气渐凉,天黑得早了,酒馆打烊时间又提早了两刻钟,午后也能歇息会儿睡个午觉了。这天午后小睡了会儿,想着还早,孙秀娥上了趟裁缝铺,上月给自己和肖克岚制了几件冬衣还没去取。
掌柜看到她,到后面找她的衣服。
孙秀娥站在柜台前,无所事事四处望望。
这家裁缝铺子与旁边的成衣铺是相通的,看到对面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瞧着那料子和绣花,一件比一件精美。
孙秀娥不自觉地走过去细瞧,那些衣裙上的绣花栩栩如生,做工精致细密,都快看花眼了,真心觉得漂亮。
也不是自己买不起,买这么一件绣花的裙子,大不了三四两,在昂贵些的多则十来两。只是孙秀娥常年在厨房里打转,穿这岂不是糟蹋了?再觉得好看,那也只是瞧瞧。
她看了几眼,准备回到裁缝柜台这边,这时一个身材高挑模样清秀的女子进店,朝着成衣柜台去。
“哎唷石姑娘?衣服这么快都绣完了?我还想再过几日差我夫人上你家取去。”掌柜笑盈盈招呼。
只见那女子把包袱拿上柜台,声如细丝说道:“没有,我刚好跟姐姐到临安来,就顺便把做好的两件给掌柜拿来了,你看看。”
掌柜拆开包袱看了看里边的绣花,笑说道:“还看什么啊?石姑娘的绣工我最是放心的,店里的衣裳就属你绣的卖得最好。”
听到夸赞,石慧英浅笑不语,直到拿上了工钱,道了一声多谢面色从容地离开店铺。
孙秀娥站在柜台前,望着那个背影出神。主要是被那姑娘身高吓到,自己矮得像个十二三的孩子,心想这是哪家的姑娘?好似不是临安城的人,以前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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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大营,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处。
门口哨兵看清赶马车之人的面容后,几人连忙迎上前:“夫人可有一阵没来了,又给将军带好吃的了?”
石慧莲平平稳稳的下马车,把车门打开,出来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这是东方晔的长子,单名一个“柏”字。
士兵把东方柏抱下车来,围着逗他。
“柏哥儿还记得我吗?上回我带你去河边儿钓鱼来着。”
“走跟我看你爹练枪去。”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旁边石慧莲提着一个又一个的大食盒,“做了些枣泥糕,拿下去给大伙儿分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