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眼下公子煜的事情,不行,她一定要好好劝劝儿子。
她劝不动,就让他外祖舅舅们去劝,好好的跟他说一说,想来他肯定很快就会明白的。
楚太后没那么乐观,不过眼下这情形太复杂了,一想到公子煜回来,她就忧心,也没了享乐的心情。
她心里清楚,没有这个儿子,那她的尊荣也不会有。
先王临终是把皇位给了他的儿子,可公子煜始终是一个大的威胁,他私自从赵国潜逃回来,一定是想图谋不轨。
出了楚太后的宫殿,楚王觉得心烦意乱,他大步的朝着自己的宫殿走着,原本前几日想着出去狩猎,眼下看来,最好不去。
深夜
郑家,郑老端坐在书房内,想起外面那些监视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心里担心的还有公子煜,要知道人自从离开后,便没有了消息,他在楚国国都也是留了人的。
可至今都过去多久了,满大街的画像都在,公子煜肯定还活着,但他到哪一步了,人又在哪里呢?
从他离开后,他便下了死命令,不许家里人在说起他,郑礼跟他父亲自然不敢在违抗他。
暖烘烘的屋内,桌上的茶汤早已经沸腾,郑老瞥了一眼,之后灭了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
此刻,他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六个字。
尽人事听天命。
私心里,他还是希望公子煜可以成的,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可他眼下没法帮他,他身后还有这一大家子呢。
夜深人静,郑老不由得想,过几日就是腊月二十八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个新年,他也就一个新年愿望,希望家人能平安健康,别的都不重要。
他也曾高官厚禄,站立在朝堂上,朝堂上那些刀枪剑戟,明争暗斗,只多不少,他那几个儿子并无多大的才能。
小聪明是有,可没有大智慧,他不想他们牵涉太多,回头在折在这上面,那就不值当了。
寂静的黑夜里,大门忽然被人扣响,郑老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进来吧。”
师父威严的声音响起,李旬这才刚推门进去,他对着师父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
“本不该半夜打扰师父,奈何学生有一问题实在想不明白,见先生书房还亮着灯,故而来叨扰。”
“说吧。”
自从郑老离开朝堂,回乡养老后,慕名来拜师的学子更多,他上了年纪后,很少收弟子了。
李旬是个天资聪明的年轻人,当初他千里迢迢的过来,郑老没有拒绝。
郑老收徒,家世背景不那么重要,可以出身寒门,他也不歧视富商之子,但人品必须端正,前些年,列国之中来请他去给自己儿子当先生的君王也不少,郑老都没答应,他是楚人,对故土自然也是有感情的。
他并不吝啬把自己的学问藏起来,诸国来拜师的年轻人,他也不会抗拒。
他以年迈为名,接触的人多了,自然也知道,有些是真的出身寒门,但也有些是“装”的。
不过这不重要,他的影响力越大,对眼下的家里就越有好处,这会让楚王有所忌惮,不敢轻易行事,桃李满天下,好处也是有的。
他知道一些出身寒门的学子没有多余的银钱,仕途不好走,出师后,他私下也会尽量帮他们,举荐给从前那些已经闯出来的的学子,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想起他曾经的师父,他心思更加复杂。
相较于别的大家,他出身不高,当年只是富商之子,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遇到曾经的师父,又救了他,怕是也没有拜师的机会,更不可能有机会走仕途。
转眼间,天色蒙蒙亮,李旬起身离去,郑老走到内室,准备歇息。
大年三十这天,桃源监狱会给犯人改善一下伙食,这一天会有荤腥,甚至还给她们洗漱的机会。
阿元被单独关押后,每个深夜,她都是靠在水缸旁边睡觉的,虽然知道不太可能起火了,但她怎么可能不怕。
那一夜的熊熊大火,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至今都会时常梦到。
梦中,她独自处在火海中,无人施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熊熊烈火焚烧,殃及自身,每次梦到这,她绝望不已,半夜惊醒后,只会下意识的抱紧自己的手臂,再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