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郭暮盈从睡梦中醒来,环顾四周,不在军营,在谢府。身边无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谢离州昨晚没同自己一起睡?莫不是嫌弃她?不想同床了?郭暮盈揉了揉发沉的脑袋,一边喊着风竹的名字,一边挪着身子下床。
“小姐,您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风竹手中拿着一身新的衣裳,郭暮盈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昨晚睡觉时连衣裳都未换,实在是喝的有些多了。
“风竹,是你去军营把我接回来的?”郭暮盈清清嗓子,脱下沾满酒气的衣裳递给风竹。
风竹面露凝色,见她这幅表情,郭暮盈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眼瞅不是风竹接自己回来的,那是谁?
“小姐,是姑爷接您回来的。”风竹来了个大喘气,这气喘的差点将郭暮盈送走。郭暮盈僵硬地看着风竹,这下好了,若是谢离州去的军营,那他定然见到了罗煊鸿,虽说自己与罗煊鸿没什么,但谢离州毕竟是自己夫君,看到自家娘子与别的男子饮酒,还喝醉了,不免会多想。难怪昨晚没与自己同睡,定是生气了。
“风竹,你家姑爷昨晚送我回来的时候,脸上是何表情?”
昨夜谢离州回来时,应该是面无表情,风竹想了半天,将将憋出八个字。
“神情凝重,面色铁青。”
“行了,别说了。”郭暮盈连忙摆手,这下不光因为宿醉头疼了,还多了个要哄的夫君。
这样想着,郭暮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风竹“你今日回趟家,把这个交给映月,让她去查一查这几日锦川城内有何人卖过这种酒,都卖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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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饮酒时,郭暮盈第一口便尝出了不对,此酒口感与中原完全不同,一口进入就有烧心的感觉。罗煊鸿往常最不喜这种口感浓烈的酒,如果此酒真的是西域所出,就证明锦川军营内,有人在和西域人进行交易。那前世罗煊鸿串通敌国,勾结西域奸细的事情,要么是有人设计,要么真的是罗煊鸿本人所为。
早膳时,依旧不见谢离州来,郭暮盈人在饭桌上,可心早就不知飞到哪去了,碗里粥早已见底,郭暮盈还拿着勺子,不知在舀什么。
“阿盈。”一旁的谢锋明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道“碗里没东西了,你还想要的话,让人再给你盛一碗。”
郭暮盈这才回神,谢庭如在旁边忍俊不禁,对面的叶氏一副看傻子的神情,三三两两的下人不知所云,都奇怪的看着她。
郭暮盈心中烦乱不已,若是再见不到谢离州,她可能真的会一直这么忐忑不安下去,虽然对谢离州无情,毕竟夫妻一场,该有的解释还是要有的。
平常谢离州在府上,除了卧室便是书房可待,屋外站着炎烽烨,谢离州肯定在书房。
没想炎烽烨将她拦在门外“小姐,少爷昨夜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您,不便见面。”郭暮盈一把打掉炎烽烨的手,厉声道“他是我夫君,死在一起都正常,区区风寒有何惧?”
炎烽烨愣了愣神,只见郭暮盈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还不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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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生着暖炉,四面八方摆着零零散散的书卷。桌上茶香四溢,檀木雕刻成的屏风边立着一人,身姿修长,白衣似雪,乌发如墨,人如谪仙。
谢离州手持书卷,缓步走到桌前,抬头瞟了一眼郭暮盈,轻声问道“有何事?”
郭暮盈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要是没话说,还请小姐出去,我如今染上风寒,传染给你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