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州被炎烽烨扶回屋内,郭暮盈并未跟着,她呆站在门外,看着府中下人进进出出。
郭暮盈有些累了,茫然无措折磨着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应该如何去做。上天也许做错了,不该让她重活这一次,让她在这世间,如此无用。
补偿谢离州又如何?他依旧会死。避开谢庭如与自己的婚事,可还是与他日日在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谢庭如有多可怕,郭暮盈不敢去想,当年他丧心病狂地砍杀谢府上下,杀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放过。
风卷着郭暮盈的发丝,耳边阵阵风声,上天对她的惩罚也许才刚刚开始,往后,还有多少日夜等着自己。
“在想什么?”
谢庭如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他伸出手,想要拨开郭暮盈脸颊上的发丝。谁知手还未碰到对方,郭暮盈如同看到鬼神般后退几步,面容惊恐。
“我是来替母亲给二弟道歉的,他现下如何了?”
虚情假意,郭暮盈不愿直视谢庭如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只要看见他,就会想起无数死在他剑下的无辜百姓,以及自己前世为他做的那些蠢事。
“弟妹。”谢庭如上前一步,郭暮盈伸出手,挡在两人中间。
“不必道歉。”郭暮盈斩钉截铁打断谢庭如“你我都清楚叶夫人不会善罢甘休,那晚你对我说不会放过谢离州,就注定了你如今虚情假意的道歉。”
说完,郭暮盈屈膝行礼,腰却挺的笔直“大少爷,请回吧。”
谢庭如欲言又止,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治疗风寒的药交给郭暮盈,两人手触碰到一起时,郭暮盈厌恶的皱起眉,一把甩开谢庭如的手。
“算我求你!不要再来了好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你,我就喘不过气,你放过我,你们母子二人放过谢离州,行吗?”
药粉散落一地,被洋洋洒洒吹起,如同前世郭暮盈苦苦哀求自己停手那般,谢庭如又一次看见郭暮盈在自己面前接近绝望的崩溃。他的神情微怔,望着郭暮盈越走越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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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谢离州尽收眼底,他下床推开门,叫住正要离开的谢庭如。
“你一向冲动,做事乖戾不考虑后果,当年平了叛乱,不是我厉害,而是你太蠢太冲动。”
谢庭如脚步顿住,他回头看向说话之人,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全然没有病入膏肓之态。
“离州?你,你不是?”谢庭如不由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怎么?我不是应该卧床不起,昏睡不醒,那是当年的谢离州,而不是如今的。”谢离州越走越近,谢庭如不禁握紧双手。
“而我眼前的谢庭如,一样不是当年的谢庭如,我说的对吗?”谢离州淡淡道出,撕破谢庭如最后一层伪装。
“你如何发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