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一人想前往何方?那个竹筐里又放着什么东西呢?
若月千纱被挑起了兴趣,扯了扯更木剑八的衣袖:“看到那个人没有?我们跟上他。”
更木剑八瞟了瞟那人背影,摩拳擦掌:“他是目标?只有一个人,你别跟我抢,他归我了!”
“哎,别急啊!一个人有什么好黑吃黑的?看他那副吃力的模样,可见竹筐里的东西不轻呐。大半夜的独自出门,又鬼鬼祟祟地挑着这么重的东西,那个人大概率不是好人,十有八-九是去见同伙干坏事吧?只要跟着他,我们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最终目标!到时候就看各自本事,还怕练手的人少么?”
“好!”
两人达成一致意见,怕自己的脚步声会惊动那人,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不怕跟丢人。灯笼的光源和投射在地面上被拉长的倒影如同移动锚点,指引着他们跟踪的方向。
在男子拐弯时,他的脸有一瞬间暴露在光芒之中。但由于他们距离较远,灯笼的光芒又摇曳不定,她始终没能从明暗不定的光影中看清他的脸。
若月千纱对男子的长相不感兴趣,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尾随他。
男子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个弯腰的动作,把什么东西丢进竹筐里,直起身子,蹑手蹑脚地前进。
若月千纱把目光投向他光着的双脚,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歪了歪脑袋。
这般小偷上门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去见同伙吗?
事实证明,她猜错了他的目的。
只见男子停在一间屋子前,将竹筐里的干草枯叶倒在门口,取出灯笼里的蜡烛,点火。
天干物燥,火舌舔着干草枯叶,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壮大成大火团,又瞬间蔓延到木屋子。
好家伙,这人竟是来放火的!她该做些什么?灭火?救人?抓人?吃瓜看戏?
若月千纱只是愣了一下,火势已势不可挡。
她往着火的地方多看了两眼,惊觉不对,抖着声音问道:“……剑八,你有没有觉得,被点燃的房屋有点眼熟?”
当然眼熟啦,他们在这个屋子里住了两天!
灭火是不可能灭得了的,火势那么大,这个房屋注定要化成灰烬。
若月千纱双眼冒火,倏地扭头,看向站在房屋几步远处狞笑着的男子。
亮如白昼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她认得他,他是被他们鸠占鹊巢的房屋原主人。
他来向他们寻仇,想要在夜里烧死他们!
“死吧,死吧,死吧!”他摩挲着右手的断指处,面目扭曲,紧盯着熊熊燃烧的木门,笑容疯狂,“燃烧吧,哀嚎吧,化作焦炭吧!”
“不好意思,打断你的美梦了。”若月千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旁,将他反锁双手,压倒制伏,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动作一气呵成,“你选错了时间,我们活蹦乱跳着呢。”
男子拼命转动脖子,看清了她的脸,眼珠子一转,又看到了更木剑八,震惊不已:“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表情丰富多彩,就算听不太懂他的话,她也看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莞尔一笑:“你选错时间啦。如果你耐心一点,再等几天下手,我们说不定会如你所愿,被火势困在屋子里出不来呢。你怎么能不确认一下我们在不在屋子里,就直接放火呢?”
她的眼中已看不到之前的怒火,平静极了。
他们干的是黑吃黑的勾当,对方有复仇的自由。她狠不下心斩草除根,自然要承担起纵虎归山的后患。无论对方做出怎样的报复,都是她自找的,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男子听不懂她说的话,一脸震惊已转为愤怒。他记得少女的脸,她是那根断指的始作俑者,趁着他昏迷时切断他手指的卑鄙小人!
他怒吼道:“上次乘人不备,这次暗中偷袭,只会耍阴招的X人!哼,不在屋子里又怎么样?看我怎么反制你,把你丢进火里去!”
男子蓄劲发力,想要将若月千纱掀翻。
男女天生体格有差,他的力气不是区区一个弱质女流可以抵挡得住的!
他一个鳄鱼转身——没转动。
若月千纱牢牢地压制住他,又给了他一个手刀:“太吵了。”
那么,该怎么料理这个送上门来、害得他们今夜无处栖身的复仇者呢?
“一报还一报,我理解并接受你的复仇。但相应的,你也得承担起失败的后果。别以为我会像上次那回稍作惩戒后便放你一马,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呐。”若月千纱朝翻涌的火焰瞥去一眼,放弃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想法,“要是直接把你扔进火里,我今后一定会再次做噩梦吧。为了睡眠着想,我就大发慈悲,让你无痛投胎吧。不用感谢我。”
说着,她手起刀落。
剧烈的疼痛感将男子从昏迷中唤醒。他瞪大双眼,双手抓向了扎进喉咙的异物。
“啊,抱歉抱歉,没想到这把刀有点钝,害我力道使得轻了些。放心,没有第三次,这次我一定用力些,让你彻底解脱。”
打刀起了又落,男子没了声息。
若月千纱抽回刀,驾轻就熟地在男子的衣服上拭了拭刀身:“诶,不对,我们是魂魄耶,二次死亡后还能投胎吗?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