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过,在我登记完又一批数据后,心里对这些金铃子已经有了个基本的判断。白天积温高,夜间不补光,营养全年充裕,成熟期间较干旱的这一批植株在劣化表现上一骑绝尘,有效成分的荧光标记已经快要跑出胶条的尽头了,目测至少可以放两年。积温和光照都没给够的那些,就跟市面上常见的野生采集种差不多,新鲜时候都能用,就是储存性无法满足我们的期待。
我搓了搓写累的手指,准备歇息半小时。斯内普教授推开实验室的门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罐不知道什么东西站到了我背后,“写完了?歇一歇。”
“嗯,还有最后三批。”我往后仰了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伸手。”他说。
“嗯?”我有些莫名所以的把手背伸过去。
“啧,”教授有点不满的抓住我的手腕,让我手心向上对着他,“你的机灵是间歇泉吗?你这样子总让我很担心你数据会有问题。”
“什么东西?”我看着教授把手上的罐子拧开,挖了一勺类似乳液的东西放在我手心里。他示意我自己搓搓手把它们涂匀。
“改良的卡士油,经皮神经和肌肉营养剂。手掌和小臂都要涂,否则你明天肯定抬不起手来。”
“这剂药以前不都是液态油体吗?”我看着手心里这一款霜剂,十足的惊讶,“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药剂改性的?”
“从你那时候跟我嘀咕说要把魔药做成注射剂开始。”(指路59章)
教授嫌我动作慢,抓着我的手腕帮我把袖子撸到了手肘,“快点涂,拿你试药,小白蛇。”
“小白蛇?”我扁了扁嘴,小白蛇和小白鼠不太一样,前者听起来实在很像一种原料。
“一着急就长翅膀的羽蛇宝宝。不是小蛇是什么?”教授半开玩笑,拿自己手掌的温度给我捂冰凉的手指尖。“用法还一样,涂好之后注意保暖。卡士油以前都怕摇晃,不稳定了马上分离沉淀,所以我想着把它乳化是个不错的方向,这样在野外工作的人长期随身携带也不怕失效。”
我心里一暖,知道教授这是在给药剂改性课题做预研和试验,能有这样一个成品出来,说明他已经默默投入了许多精力和时间了,“你做这么好玩的课题竟然不带我。”
“你手上各种事情都排着队。刚写完的书,估计下个月要校对。过完圣诞节,狼毒药剂改良和量产估计还要你做原料支持。百岁兰和常用原材料的反应才算了多少,十几个?要放进我们药剂表是不是还差一多半?我只想说,幸好查尔斯导师那边药剂辅助炼金术和精神分析的课题走得慢,否则你24小时不休息都赶不上。此外,我手里还压了几封信,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圣诞节寄出去的学习笔记?那时候查尔斯导师把幼儿答疑工作交给你了,你是不是已经彻底忘记了。”
我吐了吐舌头,“怎么办,干不完了。”
“还有上课和考试。”教授又补了一句。“这就是为什么我昨天说不想鼓励你三年级就考owls.”
“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我也没意义,是吧。”我仰头看教授一眼,假笑了一下。
“还是有战略意义的,这毕竟是普世意义上的认可证书。虽然我也支持你的毫不在意,但是不要在这样的地方给人落下长远的把柄。”
药剂开始起作用了,从皮肤渗透到肌肉的暖意一点一点顺着双臂爬上了肩,舒缓紧张的肌肉,就像一个暖暖的拥抱。
“很好用。”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比刚才舒服多了。”
“好。”教授把一罐子药霜都放在了我实验桌上。“你先用着。有问题再改进。此外顺便填一下药效的主观评分表,然后你也顺便…明天吧,明天跑个劣化曲线看看稳定性如何。”
嗯,这才像教授会说出来的话。
我深深觉得自己不是小白蛇,而是干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