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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刚找到一处合适的空地,三人便见到重云从小道上走来。
“行秋?”他走近停下,“这两位是……?”
行秋不会无故招出他的剑,但眼下三人又一派你好我好、其乐融融的样子。
“噢,重云,是你呀。”行秋挽了个剑花,把剑背在身后,对重云介绍,“这是昙昙和温迪,我昨日遇见,今日越聊越觉相见恨晚的朋友。”
——哦,是朋友。
重云松一口气:“二位好,我名重云,是一名方士。”
昙昙、温迪分别与他招呼。
“所以,你们这是?”重云见昙昙也招出剑来,“切磋?”
温迪拍拍他,示意他一起去旁边找个不错的位子观看:“走吧,我们去那边看呗?”
“还是说你一会儿有事?”
行秋接话:“看他这会儿从那边回来,肯定是没有要事了,”然后他对重云道,“去那边看吧,我要和昙昙切磋剑技了。”
待他俩走开些,行秋肃穆,看向昙昙,做了个起手式:“那么,请指教。”
“见笑了。”昙昙也扬起手中的剑柄。
初初两三招,行秋便意识到了昙昙所言非虚——确实与他所见过的剑法都大不相同。
这剑招极繁、极轻、极柔,却不知为何又能从中感受到些许大道至简之意,行秋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觉对方在自己周身绕来绕去,看似未构成任何实质性威胁,却——
“行秋,小心——!”他听见不远处重云的喊声。
——?——!
罡风吹过他鬓角的发丝,只一瞬间,冷汗爬满了他的脊背*。
半晌,行秋找回自己的声音:“多谢赐教。”
昙昙收了剑,回了句:“承蒙不弃。”她想问句还好吗?又觉得这句此时由自己来说好像不太合适。
站在原地有些慌张地思考,自己刚才力道是不是应该再收着点儿。
重云小跑过来,关切地看着他:“你还好吧?”其实他喊出来就后悔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昙昙收着力,那带出来的符文甚至只是吹动了行秋的发丝。
是他看清那符文之后便紧张了。
若昙昙不是收着力,那符文也不会只是普通的困阵。
温迪和钟离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走过来。
方才见到钟离的时候,温迪还揶揄了他一句:“你到底是从哪儿散步过来的啊?~”
钟离没理他。
见他们走来,昙昙向钟离问了个好,倒是没多意外——他都能没事儿散步到望舒客栈看鸟了,散步到城外有什么好奇怪的?
钟离颔首,并未多言。
表扬的话回去再说,此时显然不太合适。
“方才那是……符文?”行秋缓了会儿,缓过劲来,擦擦额角的冷汗,不确定地问道。
这方面他确实不熟,也没见人如此做过。
重云看了看另外三人,点点头解释道:“是的,方才那是个困阵。”
行秋摸着下巴回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忽然明白了,方才对方给他那种又繁又简的冲突感从何而来,“繁复精妙的步法、精纯至简的基础剑法,用剑意——对是传说中的剑意吧?剑意带动剑气、元素力……以此来编织成符。”
“精彩、精妙绝伦的剑法!”行秋两眼放光。
“敢问师从……?”
昙昙对这个倒是早有说辞:“隐世修者罢了。”这点到是事实。
行秋也不失望:“确该如此。”剑意、法术、矫若惊龙的步伐,哪一个都不似世俗之物。
小说的角色霎时间愈加立体,行秋开始考虑是否要为其单独撰写一篇故事了。
——如此人设,放做配角,太浪费了!
昙昙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对了……”她忽然想起似乎还没跟钟离说要带人回去的是,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见钟离像是明白她要说什么一样,用眼神按下了她的言语,道,“温迪已经跟我说过了。”
“欢迎诸位光临寒舍,先前已经邀请了行秋小友,不知这位重云小友是否愿意一起?”
他面上一副孩子知道带朋友回家玩了的欣慰。
行秋眨眨眼:钟离先生竟也有这样的一面吗?
他又看看昙昙:只这一手,就能看出昙昙的不同寻常,这位钟离先生……只怕那些坊间传闻,未必都是虚假。
“啊、啊……”忽然被点名的重云看看行秋、看看钟离、又看看昙昙和温迪,最后被行秋悄悄推了推后背,一时心领神会,应了下来,“好、好的。”
“那么,打扰了。”
几人走在回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