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成功的陆远洲捧腹大笑,“简老师你也下来和我一起玩吧,这个水一点都不凉,下来走走多好。”
为了方便抓小龙虾,简宁把除草时穿的长裤换了一条方便行走的短裤。
短裤只到他的膝盖,白皙没有一条疤痕的小腿在溪水中额外的明显。
陆远洲的视线忍不住跟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不管看过多少次亲过多少次,他都会被简宁的这双小腿所吸引,虽然简宁身上其他的地方也挺吸引他的。
但陆远洲还是不舍得忘记第三次和简宁见面时那双吸引走了他所有注意力的小腿。
哗——
装了满满一小桶的水直接朝陆远洲泼了过来。
许是泼水的人心软了,只有小部分落在了他的胸口上,剩下的一大半都落在了他的腿上。
“你为什么不躲?”简宁抓着小桶提手一脸茫然。
这种泼水游戏难道不是两个人一边泼一边躲才好玩吗,为什么陆远洲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等,盯着水?
陆远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他站的位置刚好是小溪里一处稍微深一点的地方。
水面刚好到他小腿肚的位置,刚刚陆远洲的视线,似乎就落在他的小腿上。
“陆远洲你在看什么?”
简宁抬起腿朝着陆远洲的方向走过来,流动的溪水在他的移动下泛起波动,像微微跳动的指针,在陆远洲的心尖上乱跳。
看到陆远洲的表情,简宁心里便猜的大差不差。
还没等简宁开口,陆远洲只觉得鼻子痒痒的,两条颜色鲜艳的血流就顺着他的鼻子流了出来滴在水面上,散开。
简宁:“……”
陆远洲:“……”
丢死人了,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还会流鼻血,简老师不会因为他是个变态吧?
简宁见状也只是叹了口气,平静走上岸,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陆远洲仿佛回到了两个人最开始认识的那段日子,恨不得现在就有个地缝摆在他面前然后钻进去不了了之。
*
钓小龙虾和钓鱼不一样,需要用生肉来引诱小龙虾上钩,一般简宁是不喜欢用这种效率十分低下的方式的。
这次是因为陆远洲想弄,他便做了两个鱼竿,在鱼钩上勾了一块肉,丢到水里等着小龙虾夹上鱼钩上的肉。
等待的时间终究是漫长的,尤其是待在这只有信号没有网络的地方。
耳边时不时响起的鸟鸣声成为了特殊的催眠曲。
为了防止自己在钓小龙虾的时候睡着,陆远洲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和简宁聊天,“简老师,你可以和我聊聊你父亲吗?”
简宁给鱼竿上挂生肉的动作一顿,转头不经意的继续挂肉丢进溪水里,“怎么突然想起问我父亲的事了?”
陆远洲盯着水面开口:“我和简老师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很少听到你提起老书记的事情,怎么说按照咱俩现在的关系我也应该称呼他一声爸,我打听我爸之前的事怎么了?”
谁是你爸。
这一声我爸说的是真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不过这种事若是发生在陆远洲的身上,也合理了很多。
“我父亲他并不算什么特别厉害的人,在我记事的时候,家里的东西破了坏了就都是他修,他很节省,一件衬衫可以穿三四年,但整天待在大队里不回家,因为农田里的活我父亲帮不上什么忙,我妈经常和他生气。”
“我最开始听到他牺牲的消息我甚至都不敢置信,明明前一天还在和我聊天说要去看看水库情况的人怎么就会死亡。”
当时发生的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简宁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看着简杰书曾经留下来一点一滴的痕迹。
试图靠这些去拼凑一个完整的父亲。
可这个时候村里的流言蜚语试图将简杰书塑造成一个私生活不好的人,还有的污蔑说简杰书下水救的那个孩子是他的私生子,不然他这么宝贝干什么。
简宁站在院子另一边,听着围墙外素不相识的村民对他父亲的议论纷纷。
简宁听的拳头都攥紧了,手心里全是指甲掐住来的印痕。
他想冲出去给自己的父亲正名,他父亲简杰书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村民,都是为了村子。
“那简老师最后出去了吗?”陆远洲问。
简宁摇摇头,头顶的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在他的身上,斑斑点点似衣服上的装饰品,带给他新的体验感。
“是当时路过的校长对他们臭骂了一顿,他们才没有继续在我的院子外议论我的父亲。”
也就是那一天简宁意识到了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刁民。
当时头发都已经花白的校长走进来亲切拉着他的手,告诉简宁她知道简宁有教师资格证可以上课教学生,非常热情的邀请简宁来小学。
简宁不是很想接受校长的邀请,但校长却告诉他,“上了岁数的人他们的三观已经固定改变不了,但孩子们还小,他们有学习和改正的机会,改变的前提是他们有优秀的老师。”
他从来没有怨恨过在背后议论纷纷的村民,只是将向阳村的希望放在了孩子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