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砚满脑子的旖旎被那一声‘小宁’给驱散了,他偏开头,弯下腰将沄潋捡起。
“随你,学会了,我走了。”
说完迈开步子。
季宿白也没拦着他,只远远唤一声:“屋内还有新茶,若是留下来,也成。”
宁归砚闻言,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发觉对方看不见,见光不盛,干脆扯下遮掩的物什,将那姿态又呈现了一遍,随后将大门重重关上。
季宿白抬头一撇,愣了愣,手中的杯盏被冷意侵袭,被他用灵气保存着热意的茶瞬时间就冷了。
手一捏,杯盏也碎了彻底。
翌日宁归砚起得很早,或者说他又失眠了,一晚上就想着之后的剧情,直到天光涌现这才有了睡意,可此刻又是早课的时间。
简单洗漱一番后,他照常去了小竹林,但也只见到林言言和景弗两人,倒是装作惊讶。
“师尊可是没来?”
林言言放下手中的剑,走过去扬起笑脸:“师尊今日要去长老堂商量事宜,对了!”
她想起身上,从储物袋内拿出一瓶药。
“这是我娘托我带给师兄的,她说昨日的生辰礼她很是喜欢,若是有空了,叫师兄多去坐坐!”
说完看向景弗:“师兄去的时候可要带上我!到时候我把景弗一块带上,可热闹了!”
宁归砚无奈看着她。
傻丫头,这是要给你备一个新郎呢,还傻笑。
但这话也不能直接说出口,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改变,而且宁归砚也没什么兴趣掺和其他人的事情,他保证自己就好了。
“自然,替我说声谢!”
他不客气接过了那瓶药,瓶身是上好的瓷瓶,打开里面浓郁的药香十分熟悉。
林言言适时解释:“我娘听药堂的师兄说正在用这药,药方里的东西他们想办法弄了点来,这才托人炼制了一瓶,听说药性比以往的都要好,我想要一颗我娘都不愿意给我呢。”
她嗔怪着,宁归砚笑了笑,侧身越过她。
“好了好了,下次下山历练,你要什么,师兄都给你弄来。”
林言言这才高兴了,蹦蹦跳跳拉着景弗去练剑。
午时三刻,宁归砚被唤去了长老堂,来传话的是历青,说是去商讨大师,实则只是想拉个凑数的人,一个两个的都行。
宁归砚到时,长老堂的几位长老都聚齐了,许多生的面孔,他见都不曾见过,许是因为这件‘大事’才聚在一起。
能让长老堂焦虑的,无非就是各个门派之间的斗争,还有那三年一次的精英大赛。
宁归砚进了门,端正了身姿,瞥过最上面的人一眼,低头抱拳一一行礼。
“各位长老,师尊,唤弟子来,可是有事情吩咐?”
林奇轻咳一声,目光瞟过对面神色不善的林自潜。
林自潜黑着脸低头撇过去,手指敲击着扶手,几度想要开口又叹了一口气忍下来。
季宿白坐在中央上座,椅着扶手垂目,颔首示意林身旁的大长老付清说话。
付清前些日子下山去处理了一些繁杂的事情,近日才回来,神色上还略有些疲惫,看着宁归砚皱了皱眉头,启唇问道:“小宁,今日唤你来,是想问问,可愿去精英大赛?”
宁归砚还没开口,林自潜便在一边忍不住了,掌心在扶手上猛地一拍声调气震山河。
“我不同意!那精英大赛什么样你们不知道?不论生死!便是死在台上了也没有办法追究,人群杂乱,说不定还混杂了魔族的人,还有那些野路子的宗门,他们可不管对手的死活,小宁要是去了,没伤还好,这要是伤了,这是要他的命!”
林奇溢满笑容的脸顿时挎了下来,他冷哼了一声。
“师兄,你怕不是杞人忧天了,况且路上有我随行,有何担忧的,就是到了卸城,在那擂台上,若是有人想要伤我宗弟子一分一毫,可问过我同意不同意?你是不放心我还是觉得小宁没有那个实力?我宗大弟子,怎有怯战之意!”
宁归砚在下面听着,嘴角压得狠才没露出陷来。
他可没有那么厉害,这要是上擂台了... ...可能真得躺上数月,不过嘛... ...
“好了!”
付清打断两人的争吵,他沉声瞥了林自潜一眼。
“老二,既然已经说好不会掺和,也答应你派出长老堂一人随行,你便少些担心,若是状况不对,不参与就是,别再争论了,这次我跟随前行。”
付清一发话,就没人敢反驳了,何况他还加了筹码。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放松了语调叫宁归砚回应。
“小宁,你可要去?”
宁归砚掀起眼,颔首握拳。
“振兴宗门之事,我辈当义不容辞。”
话落,坐在上方迟迟没有掺和的男人敲击扶手的停下,他抬眸,沉黑的眸子里映入了宁归砚平淡的神情。
像一张撕不烂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