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砚微微笑着接过,往景弗手上一瞧,确实很多,怕是把膳堂那位师弟的全部存货都薅过来了。
“梅花酥?不怕师尊发现了?那山顶的梅花,可是灵物。”
林言言眼珠子乱溜:“这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师弟知,谁会知道,不被师尊发现就好了嘛!”
说着拉长了调子,拽着宁归砚的衣袖晃着:“师兄——你可不能说,不然我和师弟就要被罚了。”
宁归砚无奈,扶额点点头看向景弗:“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许,景弗,你们时常在一块,看紧你师姐,别让她闯祸,可没有下次了,早课也结束了,师兄回去换身衣服。”
林言言闻言挥手:“师兄再见!”
宁归砚笑着走出几步,又骤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景弗,冷不防地问出一句:“师弟生辰可是快到了?”
景弗也没料想到宁归砚突然问这个,但也点点头应了一声:“嗯,五月下旬。”
现在五月中旬了,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宁归砚掩住他眉心的一点忧愁,点点头:“那生辰那日,师兄带你下山去逛逛,山下的缷城最是热闹,到时候,带上你师姐,去看看。”
他说完,又朝林言言开口:“师婶明日生辰,可我明日事物多,恐怕是不能赴约了,师妹晚些来我这拿生辰礼,替我道一声不是了。”
林言言点头答应,宁归砚便挥袖离开了。
他回到阁安居,屋宅内冷了许多,季宿白的那间屋子门敞开着,但里面没有人,想来是拿了东西离开了。
宁归砚将大门扣上,又过去把那扇被推开的门关好,这才回了房间,拿出他准备好的生辰礼放在屋外的石桌上,进门便能瞧见,林言言也不会过多打扰他。
做完这些,他在屋内添了炉子,坐在书案前拿出徐应给他的那张地图。
地图被徐徐展开,上面的路线很多,但少有宁归砚的出路。
高灵之后,便是景弗的生辰,在这之后,主角之间的情愫便不再是单纯的感动和欣赏之情了,而原著中,这也是宁归砚的转折点。
原主第一次对景弗表现出恶意,惹得长老堂不快,这便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宁归砚可不会听季宿白的在这天一山内当什么诱饵,他又不是吃饱了撑得,天一山内有卧底关他什么事,而且林家夫妻一看就是要给他和林言言‘赐婚’了,他可不淌这浑水,平白被人记恨。
地图上亮起的光线渐渐暗淡,宁归砚就那样看着一张在外人瞧着只是一张风水画的图看了足足一个时辰,心里的计量不断升起被打破,直到屋外有了动静,这才收了东西,施法掩盖自己的气息。
“师兄!师兄!”
林言言大声唤着推开了门,脸上欣喜之色也没因为无人应答而稍渐,只是在看见石桌上的生辰礼后,擦了擦她手心的油渍,将没吃完的梅花酥收起,拎着那生辰礼离开。
走出阁安居,林言言便撞上了前来的季宿白,大概是心虚,吓得礼物都没抓紧。
若不是季宿白抬手用灵气托着,怕是已经摔了。
她走过去,勉强地扯出笑容,伸出手感谢:“谢谢师尊!”
说罢便要快步越过去,被季宿白叫住。
“等一下。”
季宿白转过身,皱眉冷冷问道:“我山头的梅花,你知道是谁摘的吧?”
林言言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干笑:“啊,师尊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啊?”
季宿白冷冷讪笑一声:“是吗,我见你带着景弗四处走,他手里抱着的,是梅花酥吧?”
林言言这下没法反驳了,低着头挠了挠鼻子抿唇:“我错了师尊,我再也不帮师兄他们摘山头的梅花了。”
她抬头,见季宿白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什么问道:“师尊你去弟子居那边了吗?”
季宿白点点头:“我瞧着你师兄总是去那边,向来是有什么好看的风景,便去看看。”
他看了眼林言言油滋滋的手,皱了皱眉扔出一张手帕。
“若爱吃,下次可以自己摘了去做,不过怎么全送人了?”
林言言将手上的油渍擦了擦。
“当然是因为喜欢那些人啊,师兄师姐都待我可好了,不过我还剩了一包,本来是要给小师弟的,不过小师弟已经吃了一包了,师尊你吃吗?”
季宿白看了眼她掏出来的东西,沉默了几秒,后退了一步,皱着眉问:“怎么其他人是一份,给师弟便是两份了?”
林言言:“因为我最喜欢小师弟了!当然要给他了!”
季宿白默了片刻,颔首:“知道了,我不喜这些,自己留着吧,都十八了,稳重些,为师先走了。”
林言言见季宿白不收,也没多伤心,“哦”了一声后揣进腰兜里,笑着和季宿白挥了手。
宁归砚在屋内见许久没有动静,发了会呆解了术法,推开门看了眼石桌,上面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他松了口气,坐在案前,将储物袋拿出来。
季宿白给他的玉佩和林自潜的放在一块,显得林自潜的那块玉都逊色了许多。
他在储物袋里又找了一番,拿出些许东西来,才找到那只徐应给的竹筒,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玄机,脚踏雪的声音响起,他迅速收起看起来值得怀疑的东西,刚要起身,旁边就落了影子。
季宿白站在他身侧,两人距离太近以至于宁归砚站起又被迫坐下,他仰头看去,见季宿白看着书案上那包梅花酥。
心中一动,宁归砚捧起那梅花酥递到季宿白手侧。
“师尊,上好的梅花酥,吃吗?”
季宿白没说什么,手指动了动,收下那梅花酥,留下一句“早些歇息”便又走了。
跟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