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言担忧地看向屋内:“那张家娘子... ...”
宁归砚将他放在桌上的东西拿上:“天一山外门,不是缺厨娘?我瞧着,张大嫂的手艺甚好,若她愿意,我同林长老说一声,也不难。”
林言言立刻亮了眼,伸手抓住旁侧的景弗:“师弟,我们一起帮忙收拾吧!”
她说完,就见宁归砚径直出去。
林言言:“师兄!不和我们一块回去吗?”
宁归砚并未回头:“刘家那边的阵法,需要处理一下,放久了会引来别的东西。”
说罢,人便没了踪迹。
等赶到刘家那羊棚时,里面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或者一只羊了,便是连着周围的符篆也被人扯了干净。
宁归砚转身回城内,在村内问过人,说是城内来了官兵,将那羊棚里的羊都给带走了,连同带着走的还有姓刘的,至于那周边的符篆,据说是一个道长破解了。
这‘道长’是谁不言而喻。
回到客栈后,宁归砚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只匆匆见到季宿白一眼,对方那时正要出客栈去,同他经过,两人打了个照面,还没来得及问去做什么就没了影子。
虽然怨鬼被伤得很重,很长时间都没法在城里作乱了,但廿城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因此宁归砚叫林言言两人先传书回宗门,暂缓回宗的时间,顺便嘱托那些被解救下来的师弟师妹带上张家娘子返程。
待到深夜,宁归砚将屋内的灯火熄灭,他等了一天,不见季宿白回来,于是打开窗户,从窗口跳了下去。
大约是官府的出动让百姓安心了不少,夜间的灯没有前几日那样亮堂了,但照明也足够。
宁归砚按照记忆寻到一处商铺,笑看着蹲在商铺前抱着一个空碗昏昏欲睡的孩童,抬脚将脚边的石子踢了踢。
那乞儿醒了,惊喜地看着宁归砚,就像他看着热腾腾的馒头一样,虽然本质意义上都是一样的。
宁归砚看着他搓了搓手臂,将自己拎着的外袍扔出去。
“穿上吧,别冻死了。”
小乞儿瞪大了眼,嘴上埋怨身体却诚实得很。
“我身体可比你的要好,一天没见你,你看你都什么样了,说不定我还活得比你久呢!”
他将衣服披上,小心翼翼地闻了闻。
“你找我吗?你的衣服好香啊,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好吃的?”
宁归砚瞧着那身上好的大氅,闷头笑了声。
“我可穿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从别人那儿顺来的。”
小乞儿抬眼:“是不是要还回去?”
宁归砚:“不还。”
小乞儿:“为什么?”
宁归砚:“因为他让哥哥我受了点伤害,我这个人记仇。”
小乞儿:“哦,你想让他跟你道歉。”
宁归砚:“我不异想天开,我给你的铜钱用完了?”
小乞儿挠了挠头:“妹妹要吃饭,弟弟也要吃饭,还有爷爷... ...”
宁归砚打断他:“好了不用说了,给你这个,带我去找那个疯婆婆,我想知道她住在哪。”
看见宁归砚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铜钱,小乞丐满肚子的话憋成一句:“为什么找她啊?她玄玄乎乎的... ...”
宁归砚低头看着这孩子,叹了口气敲了下他脑袋。
“再废话,馒头没有了。”
小乞儿:“走,我们现在就走吧!”
庄府附近的夜还是那样黑,总有风吹过,伴有呜咽声,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毕竟是乞丐的窝,可能四面八方都有。
宁归砚停在庄府前,默了几秒叫小乞丐快些回去。
“等会回去之后,哄弟弟妹妹睡觉,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
他盯着小乞丐的眼睛。
“我可救不了你,保不准自己都会死。”
闻言小乞丐抱着外衣就跑了,临了回头看了宁归砚一眼。
人离开没多久,便听见‘叮铃铃’的铃铛声,它们奏出一股哀伤悲怨,又将其刻入这周遭,成了化不去的愤恨。
“叮铃铃。”
“家在廿北,为乐为愿,生儿生女,多姿多活... ...”
“生儿生女,多姿多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