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看着男人颔首坐下,两手一挥桌上便多了套茶具。
“师兄?”
林言言的声音传过来,宁归砚转身微微笑,心里却想着别的。
让我昏死过去吧。
别说是御剑了,他连最基础的术法也是才学会,翻了整个藏宝阁,能看懂的也就那些不用画符的小术法了。
“去那边吧。”
宁归砚面上波澜不惊,指了指北侧小竹林的边缘。
林言言和景弗乖巧地过去,在那边等了一会才看着宁归砚慢吞吞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本书,再慢吞吞地走过来。
究竟有多慢,就跟她爹带着她去其他门派和友人叙旧聊到她未来要去哪个门派修习的问题,任凭风吹雨打也没法将两人隔开的慢。
宁归砚近了两人身前,将手中攥着的书折开一页摊出去。
“这是御剑术的咒法,先熟悉一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两人懵懵懂收下,宁归砚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一旁石凳上坐下,一手撑着石桌,一手捂唇轻咳,心里想两个小孩真好糊弄。
可惜他还没安生多久,远处冷飕飕的目光就落在了宁归砚身上。
宁归砚没法将那道目光无视,只能硬着头皮将先前那本拿反的书拿出来,一边心不在焉看着,一边用咳嗽掩饰脸上的心虚,偶尔朝两位主角的方向看上一两眼,显得没那么敷衍。
没到一刻钟,景弗就站到了宁归砚面前,目光耿直地看着宁归砚,耿直地指着书上的咒法:“师兄,这个,不太明白。”
宁归砚低头看了眼,心里一哼。
老天待我真——如私生子。
他腹诽一番,低头凑过去看,几秒后抬头随后掩唇咳嗽。
肩膀随着咳嗽声抖动着,难忍的嗓音变得有些刺耳,黑纱边缘的位置浸湿了泪痕。
景弗眨了眨眼,后撤一步有些紧张地迟疑着询问:“师兄,你……”
此刻天色未明,隐藏在薄弱光线下的脸绷直了嘴,宁归砚低下头,摇着脑袋。
“我没事。”
说完,深吸一口气又咳了几声,破有点要昏天黑地的姿态,看的人胆战心惊。
宁归砚拢了拢袖,刻意无视再次投来的带着审视的冰冷视线。
他略微抱歉:“我尚有眼疾,现在天色未亮,我有些分辨不清,师尊比我更有见解,你天赋佳,想必一点就通。”
吹了一波彩虹屁,还是一箭双雕,宁归砚拿起他放在石桌上的玉笛起身。
景弗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跟上林言言去找对角的男人。
宁归砚分出一点注意力在那边,竟然也能听得一清一楚。
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季宿白的教导倒是中规中矩,没有过分的挑剔也没有过度的解释,言语简洁一句话就能说到点子上,宁归砚听了半天,竟也记得他说的几个术法,回过神来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看时机差不多,宁归砚拿上他放在石桌上的玉笛,他起身放下掩唇咳嗽的手。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也用不上什么‘眼睛不便无法辨物’的借口了。
季宿白听着那柔柔弱弱的咳嗽声渐近,晃了晃手中的茶盏,细抿一口后一只手搭在剑侧。
“何事?”
他抬眼看着宁归砚,可惜看不见那双眼睛,只能看见扭捏造作颤抖的肩膀。
宁归砚见人注意到他,咳得更大声了。
他缓了下,从情绪里抽脱出来,规规矩矩地唤了一声“师尊。”
‘师尊’微微抬头,歪头看着,不言语的姿态莫名令人心虚。
奈何宁归砚早做好了准备。
他轻吐一口气,像在床榻躺了半辈子似的:“弟子身体不适,恐是受了寒,可否先行去药堂一趟?”
“哦?”
季宿白不冷不淡疑惑一声。
“在山顶走了两遭,便就要死要活了?”
他忽然站起身,朝宁归砚靠近一步,目光落在对方蒙眼的黑纱上。
“有眼疾?昏黑时看不见?天一山地形复杂,你倒是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宁归砚背在腰后的手差点攥成拳,他心里暗自埋怨,可面上保持冷静自持。
正要开口胡扯,远处有人闯进了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
“掌门!”
一内门弟子在入口处站定,等季宿白挥手坐下才近前来。
“掌门,上旬我们派往廿城除魔的几位师兄弟,都——”
“都一去不返,从廿城回来的其他宗门子弟说,城内婴儿失踪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数十位,长老命我来通知,商讨廿城除魔的事宜。”
季宿白不紧不慢讲手中的茶喝近,在报信的弟子忍不住抬头时。
他询问:“数十个婴儿?”
那位弟子立刻回答:“是。”
季宿白:“可找到过遗骸?”
弟子:“并未,奇怪的是,就连失踪的几位师兄弟,也找不到人,连尸身都没有踪迹……”
宁归砚在一边听着,心里咋舌,旁侧的人忽然就唤了他的名字。
“找不到遗骸,不是历鬼,便是没死。”
“宁归砚,收拾好,带着他们跟我下山。”
宁归砚目光怔怔,从没请到假还得下刀山上火海的事实里回身。
啊?原著也没有这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