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海小区是途中经停的最后一站,出人意料的是,这里的丧尸并不多。
小区环境一般,是老式住宅楼,楼层并不高,约莫最高只有□□楼,四周的楼房墙壁外沿都有些掉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已经快到目的地了,林蕴让其他人在车上休息,只和沈之阑下了车,另一辆运输车上,也下来了先前说话的那个男人。
物流运输车上并没有空调,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满头大汗,像从水里泡过一样。
“我家在这边。”他一边带路,一边嘴唇颤抖,止不住地谈起自己的老婆和女儿。
“我工作忙,经常上夜班,女儿才上小学,全靠老婆才支撑起这个家。”他穿着灰色的制服,抬手擦汗时露出的袖口处有些发白,还有几处磨损。
阳光照下,十分晃眼,林蕴一时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汗还是雨。
他递了把伞给男人,是下车时白梨给的。
至于他自己,沈之阑一早就准备好了防晒套装,从遮阳伞、防晒衣再到防晒霜,一应俱全。
出门时林蕴还笑话他日子过得精致,出门后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给他准备的。
目的地就在眼前,林蕴收回心神,跟着男人上楼。
老式楼梯不见光亮,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灰尘味,男人熟悉路径,没受黑暗的环境影响。
以林蕴目前的夜视能力,楼梯在他眼里也是清晰可见,只是刚上一层楼梯,沈之阑就紧紧贴着他站到了身边。
下一秒,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小心。”沈之阑温柔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楼梯中回荡。
林蕴目光下移,手指微微瑟缩,那只手却握地更紧了,他的每根手指都被包裹在温暖中,热度从指尖蔓延,一点一点麻到了心脏处。
他的视线放到紧紧握着的两只手上,目光放空出神,任由着沈之阑牵着他一步步上楼。
“到了,就是这儿。”前面的中年男人语气激动,难掩紧张。
刚上楼,一只手盖在他的眼前,挡了个结结实实,半点亮光都没透进来。
等他适应光线后,那只手才挪开,握着他指尖的手也松开了。
林蕴的手指张合,下意识地想去追随那只温暖的手,却抓了个空。
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沈之阑和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前,林蕴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无论男人心情如何,还是从包里拿出了钥匙,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大门。
好在他妻女虽然消瘦了许多,精神大不如前,但至少是都活着。
林蕴和沈之阑站在门口,没有打扰他们的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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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旁边的一户传来声响,林蕴转身望去,没想到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学霸林蕴嘛?!”来人寸头黄毛,语气吊儿郎当。
林蕴连个眼神都懒得递给他,黄毛却不乐意了,对着身后的几人道:“见到老同学也不打声招呼,果然是大学霸一如既往地态度,看不起人呢。”
旁边的几个人也附和他,时不时吐出几句难听的话。
“张哥,谁啊?”一声娇媚的女声传来,一个女人从门里望了出来。
黄毛一把把其他人推开,捞过女人抱到怀里,凑近道:“一个没爸没妈的野种,我都怕脏了宝贝的眼睛,不知道林大学霸还记不记得自己在厕所的狼狈样子?”
这样的话林蕴已经听了太多,早就没有反应了,沈之阑虽然一言不发,心里却泛起波澜,眼神斜斜刺了过去。
“哈……野种。”女人靠在黄毛怀里,柔弱无骨的手指点上他的胸膛,跟着他的话也发出嘲笑。
她有些好奇,朝着林蕴望了过去,没想到却对上了沈之阑冰冷的视线。
气压逐渐变低,林蕴听得这话,沈之阑却不行,他深邃的黑眸中升起怒意,对上视线时,仿佛要被那双眼睛拖入地狱中,女人心里发虚,躲进黄毛怀里,把脸藏得严严实实的。
直到这时,沈之阑才发现这个女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