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禾少有的脸红了,没去问程晚到底是什么大了。强装着云淡风轻把包里卫衣的抽绳抽了出来,走到程晚面前镇定地开始穿卡扣。
许南禾的衣服都要大一个号,程晚这一身就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很是滑稽。他提着两层会掉的裤子,低着头看着许南禾的发旋补充道:“里面也会掉。”
许南禾的手一抖,强迫自己不去看洁白的皮肤上的那块黑,正色道:“就穿今天一个晚上,躺着就不会掉了。”
他拉着绳头,把原本大出一圈不提着就会掉的裤子牢牢按在程晚纤细的腰上。
“噢。”程晚乖乖应了一声,扯着里面会掉到屁股的的内裤坐到了床上。
许南禾闭了闭眼,把心里躁动的情绪强压下去把吹风机递给程晚,“记得把头发吹干。”
程晚看了看手里的吹风机,又看了看许南禾泛红的耳朵,拉长调子道:“好。”
许南禾松了口气,安顿好程晚以后才开始收拾起自己来。
拿换洗的衣服时许南禾的手一顿,有些落荒而逃地带上了浴室的门。
半开着的包里两条黑色的裤衩各自找了主人,在今晚分道扬镳。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打在门内门外两个人的心间,一个是尴尬,一个是大胆试探后的带着新奇的满足。
程晚吹干头发站了起来,感受着原本在腰间的东西滑落,他眨了眨眼,解开裤绳又把它重新拉上来。
前面后面都很空啊。
*
花洒稀里哗啦地把水打在少年的脸上,绽开的水花衬得少年的脸格外润玉。他闭着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一直存在的冷漠在独处的时候重新缠绕在他身边。
许南禾把头发往后捋,少有的露出光滑的额头,少年人以后的凌冽气质已经初露端倪,而现在,他睁开的眼里暗含的羞涩正恰好破坏了他所展现的所有平静。
别想太多,这很正常……
许南禾打开门的瞬间床上躺着的人就坐了起来,睡眼迷离地看着他,上下嘴皮一张小声嘟囔着什么。
许南禾随手拿着毛巾擦了几下头发往床边走去,“怎么还没睡?”
“你不在。”
程晚又闭上了眼,含糊地说着,整个人明明已经困到不行却还在执着于许南禾没一起睡这件事。
许南禾:“……”
许南禾麻利地吹完头发从另一边上了床,他把坐着的人按了下去,轻声道:“睡吧,这次不会丢下你走了。”
他的保证具有催眠的魔力,轻轻松松地就让一直和睡魔作斗争的程晚呼吸变得悠长。
在暗下去的房车内还醒着的人无端发出一声叹息。
……
人们从忙忙碌碌的生活里偷得浮生半日闲,放纵享受,忘掉所有,只看得见眼前的东西,只是当时间的沙漏不再,他们终究还是要回到从前。
当两天一夜的旅程结束,程晚又一次和许南禾分开。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许南禾插兜站在路边跟程晚说着话,他上半身的卫衣没了抽绳只剩下两个孔洞。
“嗯。”程晚低低应了一声,兴致不高。
程晚话里的落寞太多,许南禾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没事……也可以和我打电话,程晚,这几天要好好准备。”
一定要一起去一中。
等程晚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拐角许南禾才转身上了车,“久等了,走吧。”
黑色的越野启动,与周围的破旧格格不入的它汇入城市的洪流之中,回到时代的怀抱。
段崇明大爷似的叉着腿靠在后座,他偏过头说道:“你得感谢我。”
“哪门子的感谢?”许南禾问道。
当然是感谢我让你们感情更进一步啊!
段崇明有些无语地住了嘴,算了,旁观者清,他可一眼就看出了今天两人之间截然不同的氛围。
深得功与名的段少爷决定不跟苦苦追妻的许南禾计较。
段崇明岔开话题道:“所以一中的老师要怎么慧眼识珠把你收了呢?”
他现在还挂念着这件事呢,不走转学生考试这条路他要怎么进来,还有程晚他真能通过那变态的自招吗?
不是段崇明看不起他,而是一中的自招考试难度实在是变态,要的就是那些明珠藏尘的天才。他曾经看过程晚从小到大的学习经历,包括所有的考试成绩,知道的要比许南禾来得更多。
哪怕程晚小学的时候拿过数奥的第一名也不能说明什么,这个世界太多的伤仲永了,段崇明有些担心地添了一句:“你可别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许南禾:“不会。”
陈说听着后面的打哑谜,心里好奇的紧,皱着眉等着话的下半段。
“想要进一中也不一定需要走自招,还有一条路,自荐。”许南禾淡淡道。
段崇明顿悟,“哦,也是,凭你那变态的学业成绩还有竞赛奖状一中也不会把你拒之门外。”
许南禾点头,自荐唯一的坏处就是麻烦了些,要去准备各种应证材料,不过和抢占自招名额相比不算什么。
自招的名额有限,许南禾不想去抢对别人来说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一中或许不是什么非得不可的东西,但对很多人来说是人生中重要的跳板。
“许哥,你这么牛啊!”
陈说听到后面的对话忍不住转过头来,激动道:“完全没想到我身边就有蒙尘的明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