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了,这个人就是在看段崇明。
看着一无所知的段崇明许南禾眼底浮上一层深思,这家伙什么时候招惹的人。不过他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许南禾思索了不到两秒就决定不管了。
因为程晚又不开心了。
段崇明早在程晚说话的时候就加入了另一边的战局,十分坚定地选择了陈说的阵营,一脸正色地和苏省掰扯果酒的好处。
不过他义正言辞地说的全是国酒的优点。
真是一言难尽,许南禾锐评一番,撇过头去又给程晚倒了一杯淡粉色,轻声道,“这个味道应该不错。”
程晚眼睫轻轻一颤,松开许南禾的手端起玻璃杯轻抿一口,点了点头,“嗯,比‘漱口水’好喝。”
又转移话题。
*
山崖边,吹着风,聊着天,偶尔小酌一杯,心神一空,钢铁丛林的束缚在自然的法则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许南禾和段崇明搭着话,余光却一直关注着程晚,等他杯空便立刻给他满上,气泡噼里啪啦地炸开,添上一抹静谧和悠闲。
“嗯,十月中旬去一中。”许南禾双手放在大腿上,用夹子去翻动着烤架上的肉。
“不过你真要考进来啊?”段崇明懒散地歪着头问他。
“不,靠一中的老师慧眼识珠把我给收了。”许南禾边说边给程晚空着的碗放了几道菜,“荤素搭配着吃。”
“啊?”
段崇明望着远处山脉上的悬日,不解地啊了一声。
他偏头去看了眼许南禾,对上程晚挤兑的视线后平静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求助:嫂子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段崇明见许南禾没细说的意思随即无聊地看起景来。
程晚对他的敌意不仅许南禾清楚,段崇明也明白,不只是因为程晚的伪装纰漏过于明显,还因为对方在许南禾面前实在是太乖顺了。
总之,反差极大。
说实话,其实段崇明非常能理解程晚对自己特别的排斥。毕竟他很帅啊,一看就很有竞争力,段崇明自恋地想到。
不过他和许南禾可是纯纯正正的兄弟情!
许南禾浑然不知段崇明丰富的内心活动,看着程晚不停鼓动的腮帮子问道:“饱了吗?”
“嗯。”
程晚迟钝地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许南禾,我长胖了。”
许南禾看着程晚呆愣的眼神一顿,他抬手晃了晃淡粉色的易拉罐,空了。
再看看度数,3%-3.8%度。
见许南禾不说话程晚以为他不信,有些着急地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真得胖了,肚子都鼓起来了。”
手心温热柔软的触感让许南禾不自觉地捏了捏,才吃饱的肚子此刻分外敏感,程晚不由自主地蜷缩着往后缩。
“你别摸我。”他嘟囔着,带着不明分说的醉意。
“程晚,你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许南禾好笑地看着撒娇的人说道。
“你骗人,果酒是不会醉的。”程晚掀起眼皮看他,不信道。
“……”你永远也无法让喝醉的人承认自己喝醉了。
感受着手腕的力道许南禾没动,就这样把手又丢给了程晚,喝醉的人对他的这份纵容很满意,神色有些迷离地直盯着他。
许南禾没忍住,把这个小醉鬼的脸往一边山崖那边推,“漂亮的美景你不看,盯着我干什么。”
程晚生气地掐了掐肚子上作乱者的另一只手,“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许南禾坏心思地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肉。
日落时分的天沉溺在梦幻的海,人的眼也沉沦于这仅存的一刻钟。
许南禾现在还记得那句话:
程晚,傍晚的晚。
这是少年第一次出场的介绍。
傍晚,象征着天光将尽,象征着夜幕将至。是亮与暗的交接,短短的一刻,可以绚烂,亦可以落寞。
“你的名字是苍穹中藏匿的橘红色。”象征着入夜的深幽,是神秘的开端。而非书中所说那般,只是亮色的决断。
他低声说着,声音很轻,不知是在呢喃自语还是在说给风听。
程晚的脑袋懵懵的,听不清许南禾在说什么,也不懂许南禾话里的意味深长,品不来其中的文艺。
他只是眨了眨眼看着悬日落入山间,只剩最后的余光在残延才刮了刮许南禾的手背,道:“想喝水。”
许南禾顿了许久,看了看眼神懵懂的程晚扬了扬嘴角,倒了杯柠檬水递到他嘴边,“喝吧。”
程晚懒懒地低着头就着他手小口小口喝着水。
许南禾饶有所思地看着他,暗想:一旦得到了些偏爱就有恃无恐地开始试探,胆小又敏感,非得得到足够的安全感才可以。
另一边,陈说放下手机,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中间瘫坐的段崇明,又看了眼最边上拿着手机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苏省,半晌,他默默望天。
陈说觉得自己大抵是醉了,不然怎么觉得许南禾随手擦掉程晚嘴边的水痕这个动作这么色气。
陈说捡起手机,从游戏里面复活,催眠着自己道:这是正常的……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