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的是上回纹半甲特别怕疼的那位大哥,徐进看他进来,直接把空调温度往下调了两度。
安明怀坐在板凳上看徐进蘸着颜料打雾,脑子还没消停。
他爸有对象,他妈也有对象,那他为什么不能有对象?
离开学也没几天了,附中的高三也不轻松,到时候他披星戴月的,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来进哥这儿报道。
他要是有个对象就好了,最起码每天能和对象说说话。
徐进停手换机子,工作间连绵的嗡嗡声停了,但安明怀四处发散的思绪还没停。
附中抓早恋还是挺挺严的,他要是真找个对象,早恋被抓了怎么办。
但是离他生日也不远了,满了十八,应该就不算早恋了吧……
妈妈好像挺支持他谈恋爱的,老爸不好说。
但是老爸和妈妈的意见有分歧时,一般都是听妈妈的。
……
安明怀是被床上大哥一阵奇怪的叫声惊回神的,大哥疼的龇牙咧嘴面容扭曲,忍不住求饶:“老板,轻点,轻点。”
像他这么怕疼的客人,徐进也是少见,打雾的排针在身上扎了没三分钟,大哥身上汗都冒出来了。
徐进停下机子,抿抿嘴唇,“你心里想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别老想着针正在扎你,缓一缓咱们再继续。”
大哥深呼吸了半天,才对徐进说:“来吧。”
徐进刚坐回去,就听到敲门声,都不用他指挥,安明怀积极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拎着个大袋子,绕开安明怀,冲着徐进喊:“进叔!我刚去你家半天敲不开门,就知道你还在店里,这是四太太让我给你捎的东西。”
徐进抬头招呼他一声,“放桌上吧。”
安明怀自觉地帮来人接了一下,他就着工作间的灯偷撇几眼,发现这人和徐进果然有几分相似,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这人又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布包的小三角——奶奶给徐进求的符,问徐进:“这个给你放哪?”
徐进想了下,问安明怀:“你手干净吗?”
安明怀仔细回想,吃完凉面回来洗了手的,也没干什么,就说:“干净的。”
徐进:“你来装我兜里。”
于是安明怀接过红布三角,过来往徐进兜里塞。
他怕装得浅了掉出来,努力地想往里塞一点,但徐进这个坐着的姿势压住了口袋,安明怀得把手掌整个塞进去,才能将红布三角安置好。
徐进啧了一声,“你这是逮着机会摸我呢?”
安明怀一脸无辜,眼中还多出几分慌乱,“没有,我没有趁机摸你,我就是想给你装好。”
徐进看着安明怀耳朵诡异的红起来,心里冒出几分怪异,被摸的是他,安明怀这小子脸红什么!
但这话实在问不出口,他只能挪开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大哥肩膀。
叫徐进进叔的人搬来个板凳坐在徐进对面,与他隔着光膀子大哥相望。
徐进头也不抬,“徐峰,你有事就说,别坐我这儿挡光。”
徐峰挠了下后脑勺,咧着嘴笑的有点傻,“进叔,你再帮我介绍个工作吧。”
徐进沉着脸抬头瞪他一眼,“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不干了?”
徐峰搓搓膝盖,“汽修这玩意儿,就是个体力活,整天风吹日晒的,我太爷看着也心疼。”
徐进不说话,低着头把大哥扎的哎哟哎哟直呻唤。
安明怀感觉对面的徐峰都快坐不住了,徐进才重新开口,“让你去学理发,你嫌大老爷们干这个不气派;让你去学烧烤,你嫌后厨太热整天烟熏火燎的;让你去学汽修,你又嫌弃修是个体力活,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徐峰搓了下脸,笑得满脸谄媚,“进叔,你看我跟着你学纹身怎么样?我觉得这个挺挣钱的,整天坐屋里吹空调也舒服,是个轻松活。”
徐进不置可否,“去洗手。”
徐峰以为徐进要教自己纹身了,立马乐颠颠地去洗手池洗了手,“进叔,洗好了。”
徐进扬了下头,“架子上有一次性手套,戴上。”
等徐峰戴好,徐进对他说:“来,帮我撑皮,我说擦你就用这个把皮肤上的墨擦一下。”
徐峰已经乐的找不着北了,安明怀却有些狐疑,总感觉进哥不像这么好说话的人。
果然,徐峰撑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就忍不住哀求,“进叔,我手快抽筋了,能不能先歇歇。”
徐进不允许,“客人还在床上躺着呢,你歇什么歇?撑好,别乱晃!”
徐峰再坚持了10来分钟,就哭丧着脸说什么都不撑了,徐进一脸早就料到你会这样的神情,“手套摘了歇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