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时现也回答的干脆。
在没有王绥的监督下,两个人自觉开始喝起来。
傅安好不容易喝下半杯,没一会脸上、脖子上就开始泛红。
一看就是不能喝的人,还想赢他酒王,时现像喝茶似的等着看他笑话。
“你可能只听说过我是海王,却不知道我有大片的鱼都是在斗酒上赚来的,人嘛,自己做不到的事,看到别人轻易就能办到,必定有几分崇拜。比如我就羡慕你,带着我和杜睿还能挂在高楼上那么久的臂力。”
“是吗?先前不是还说是我故意设的局?”傅安举杯与他碰杯。
两个酒杯正要碰在一起的时候,时现看到他虎口上方愈合的伤口留下一道牙印。
忽然将酒杯收了回去。
“你我之间还没到碰杯的程度。”时现仰头灌了一口,“酒精过敏严重会死人,早点通知医生别到时候赖我身上。”
“你知道我酒精过敏?”
“你私下查我就不允许我私下查你?”
整个小院被五彩的灯光,醉人的酒香熏染得像夜场的酒吧,又比酒吧有趣的是在天穹之下,淡淡的暧昧氛围都令人心颤,若是做出一些内心向往的事,那将是一场被强风暴雨裹挟的惊心动魄。
身为海王的时现,沾了酒韵味悠长,修长纤细的手指握酒杯的手势都与总不同,初看非常优美,再停留几眼,那哪是手,那就是勾人魂魄的刀。
时现朝傅安倾身,握酒杯的中指从下方探进去,勾了勾傅安的手心。
一语双关:“我故意的。”
手心仿佛滑过一道道电流,比上次未完成的亲吻更具有破坏力,从手心顺着皮肤血液,直至到达心脏。
如果不是晚上,可以看到傅安背脊到肩胛骨的紧绷程度,在他握紧酒杯时,硬生生压制心底那股极度不悦。
“你以前都是如此勾|引别人?”
“以前?”时现抿一口酒,在回忆里盯着他的酒杯。
“你觉得我还需要去勾引别人?看来我学得并不让人满意。”
并不烈的鸡尾酒从口腔经过傅安的喉咙,填满胃部,很快传达到脑神经,头痛,胃难受,最难受的还是喉咙仿佛被滚烫的水冲刷一遍。
又在时现话里气恼地深吸一口气,忍着灌进剩下的酒,却呛到他咳嗽不止。
这个让市长都敬畏的男人,强大到能逆转别人的生死,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在吃饭、喝酒的时候皱着眉头咳红了脸。
第二杯还没开始,就咳得如此狼狈。
经历过病痛和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永远记得发病时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获得救赎的人又怎么会忘掉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面孔。
这个男人给时现太多救赎,同时又让他陷入痛苦。
时现心软的同时又恨他对自己的禁锢。
声音低沉得像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都这样了,认输吧。”
傅安拿出手帕捂住唇,待咳嗽有所好转他问:“你知道、酒精过敏是什么感受?”
时现不忍直视他,看向一边的洪杰,“我为什么要知道?”
“对酒精过敏的人,大体症状相似,因为体质原因,会有个别不同。”
傅安咬着牙拿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紧跟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和他压制不住的难受。
“你怎么还喝?你已经够狼狈了!”时现生气地起身,站在他对面,“你根本就赢不了我!”
扶在桌面的人,一时无法言语。
时现绕过桌子来到他身边,试了他额头,发烫了,来的也太快了。
傅总也有弱爆的时候,这算不算是他的软肋?
“解了呼吸锁,我帮你。”时现几乎是硬着声命令。
“你还不明白?”傅安揉着太阳穴,每一个字都浸满他的难受,“对酒精过敏的人、决定和酒王比酒,就说明一个立场。”
时现脸色如霜雪,“很好。”
话音一落,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脖子上。
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王绥看到这一幕,心都紧到嗓子眼,一个是爱豆一个是上司,帮谁都不好,蒙着眼睛全当没看见。
“你最好给我解了,否则,我的手可没你的稳。”
眼前这张漂亮的脸,令傅安数次回想到老师对他的纵容、温和,以及对他永远用不完的耐心。
从而碰到他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时刻正以一种狠厉强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神色盯着他。
“杀了我,解了呼吸锁,神秘力量就不找你?”傅安的精悍强势在这一刻,正被名为酒的东西以柔克刚。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就动手吧。”
傅安没有闭眼,幽邃的黑眸深深的看着时现的眼睛,他又在时现脸上寻找别人的影子,忽然眼底的珍宝四分五裂,辗转难受,但稍纵即逝。
不变的是,不反抗,要杀就杀吧。
“你以为我不敢?”时现冷笑,匕首用力抵了抵傅安的脖子。
“这次、我对你没有防备,你我没有距离,”从傅安嘶哑的声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说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的痕迹。
痕迹里清晰可见的脆弱也蕴藏着不屈不挠的美感。
“你杀了我、我也控制不了你的呼吸,这是你、获得自由的、唯一机会。”
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狡猾的傅安为什么会主动提醒他?
“你就这么想死?好,那我成全你!”
霎那间,鲜红的血液横流在傅安光滑的脖颈,染上白净的衣领。
王绥都冲出来一步,时现突然松了手,愤然转身,匕首扔在地上,被灯光照出一抹森寒的亮光。
手腕突然被傅安拖住,他喑哑道:“等等,时现、时现.....”
此时此刻,他就想念着这个名字,百转千回。
简简单单两个字组成的姓名,对傅安来说那才是一把锁住他呼吸的锁,也是治愈他伤口的良药。
要知道如果时现抹了他脖子,这冰凉的黑夜里就多了两具尸体。
本想今晚这个计划赢定了,不想傅安宁死也不解呼吸锁,时现气不打一处来甩开他。
“真正狠的人是你。”
傅安豁然从后面抱住要离开的时现,“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我也不用给你找叶晟。”
“不用,咳咳、我很快、会自愈。”
时现只知道他会酒精过敏,区区两杯就让他整个人都快挂自己身上,刚才不是还在求死吗。
本想拿开他环在腰上的手,忽然看到彼此的手环。
时现当即怔住。
【H连接X】
【心率正常】
【呼吸正常】
【大脑神经正常】
傅安能感受他的窒息,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傅安的难受。
手环失灵?
很快,时现就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愚蠢。
傅安刚才问了他。
“你知道、酒精过敏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