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士离开的第三天,小彩开始感到无聊了。
她百无聊赖地趴在窗边往外看,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满目的鲜花,花瓣上缀着清晨的露水,日光渐渐地偏移过来,每一朵花都像是嵌着钻石般耀眼夺目。
侑士一走,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
每天早晨没有他和家人告别的声音,每天傍晚也没有他练琴的声音,就连整个街区都沉寂下来了。
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唱着歌的小鸟不唱歌了,周围居民的寒暄声也少得可怜。
真奇怪。
片桐彩撇撇嘴,她收回投注在花墙上的目光,继续在画册上写写画画。
她答应也要为谦也设计一个饰品,可到现在她都没什么头绪。
她给侑士选择蓝雪花,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这种花,也是因为她觉得他的气质和蓝雪花非常相合。
蓝雪花是冷色的,冷色沉着冷静,花朵优雅美观,就像侑士本人一样。
那谦也呢?
谦也……热情,率真,稍微有一点点急性子,什么元素适合他呢?
片桐彩眉间含着些许愁绪,笔尖在纸面上轻点着,留下一簇簇铅灰色的痕迹。
想不到。
她沮丧地趴在窗台上,纸张在她的怀中发出细碎的“娑娑”声。
她的目光在虚空中随便找了一个落点,呆呆地盯着那一点发呆。
一道声音从楼下冲进她的耳朵,令她回过神来。
“小彩——”
她顺着声音往下望去,是谦也。
他今天穿的衣服和平日里的穿着很不一样,看起来有点酷。
忍足谦也仰着脸望向她,冲着她挥了挥手:“出来玩吧?我带你去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很有趣的地方?
片桐彩好奇地歪了歪头,她做了个“等一等”的手势,紧接着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忍足谦也站在片桐家院门口站了十几秒就站不住了,来回地踱着步,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丁零当啷地响着,成功地融入了鸟雀的鸣啼声中。
门口传来了些微的响声,他立刻停住了脚步,乖巧地站在门口。
门开了,小彩白生生的小脸在门内探了出来。
‘让你久等了,谦也,’她比划着:‘我们今天去哪里呀?’
“很有趣的地方!”
忍足谦也打量着她身上的小羊印花睡衣,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问道:“小彩,你今天打算穿这个出门吗?”
片桐彩连连摆手:‘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你等急了……先进来吧?等我换好衣服我们再一起去。’
闻言,他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那,我可以帮小彩选选看今天要穿的衣服吗?”
好闪,好热情……
小彩放在身侧的小手不安地蹭了蹭裤缝。
谦也的品味一直都挺不错的,让他选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反正只是衣服嘛。
家里的衣服都很好看,就算是胡乱搭配,应该也不会很灾难。
这么想着,她爽快地应下。
两个人手牵手走进家里。
片桐沙友理早早就去店里工作了,不在家,片桐纪久则是又回了东京——他的公司在东京,虽然在大阪陪女儿的时间增加了,但他每周还是有三天的时间要去东京处理公司事务。
家里冷冷清清的,除了小彩以外,只有小狗骑士在家。
见谦也进来,它热情地凑了过来,围着小彩和谦也打转。
忍足谦也熟练地挼了挼它的脑袋,“好乖好乖,不过今天我就先不陪你玩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骑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耷拉着耳朵回到自己的小窝里,用爪子揽着自己的小狗玩具,乖乖趴下了。
看着好可怜……
片桐彩的心像是被棉花包裹住一般,软蓬蓬的。
她望了望可怜兮兮的小萨摩耶,又望了望一旁眼神坚定的好朋友,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着小狗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骑士的耳朵一下就立了起来,它含着玩具,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面前的两双眼睛里都带了些渴望祈求,忍足谦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哈……好吧,”他拿起它丢到地上的玩具,“我只陪你玩几分钟哦——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带小彩去看,不能耽误太久。”
骑士兴奋地“汪”了一声,像是应下了他的话。
他陪着小狗玩了几分钟拉力器,身上蹭上了些小狗洁白蓬松的毛毛。
他捏着那些毛毛,随手贴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彩脸上:“小彩,你和骑士好像哦。”
片桐彩拂了拂脸上痒痒的部分,那撮白色的狗毛在空中散开,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哪里像?’
“我昨天回家的时候,看到衣服上有你的头发,”忍足谦也回忆着,用手指比出大致的长度:“大概这么长,白色的,还是卷卷的,肯定不是骑士的毛毛。”
说着,他又笃定地点点头:“绝对是你的头发,可能是昨天靠在一起的时候掉到我身上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