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玛丽问,她盯着手中那块贝壳状的松软糕点好奇的说。
格林的胆子很大,或者说他是一个冒失的人,像所有平凡的十六岁少年一样,他很鲁莽,为了讨喜欢的人欢心什么危险的举动都干得出来,他带玛丽去闹市区吃路边的小吃。全然不在意会不会被发现。
“如果我说这不是烤成的蛋糕你会怎么想。”他看着玛丽,眼神温柔。
“哦,不,你不要告诉我这是贝类。”玛丽将食物拿开。
格林呵呵的笑。被魔法改变后的眸子还是很美。
“就加了一点,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可怕的软体动物。”他说。
玛丽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了一口。
“我觉得这装扮很成功。”格林说,他伸手挑起玛丽的头发,“你看,这高贵的银色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黑色,哦,像是乌鸦的羽翼。乌木一般,又像死亡的颜色。”
“你也变了。”玛丽小声的说道。“不过颜色没有我的这么深,按理说你应该会更深些。”
两个人笑了。他们一边夸赞对方一边暗中贬损对方。幼稚可爱。
路边摊的小铺子,玛丽又吃了一口形状怪异的扇贝形状的松软面团。
两个人笑着。
“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其实这个搭配很适合你,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要是真的是黑发蓝颜也会很美,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格林说。
“我可没有见过哪一家一线大贵族会是这种样貌。”玛丽说。
“说起来,的确没有,不过之前可能有。”格林说,他还认真思考起来了。样子很可爱,像个成绩不好的学生调动本就不多的知识储备。
玛丽笑了。
“有,温蒂妮家族和佛雷泽家族的人结合之后会出现这种特征,漆黑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不过这种特征很少会遗传。”玛丽说。
“我记得现在温蒂妮家族的族长的奶奶曾经就是这个样子。”格林说,“不过这些都是听我儿时的老师说的。他年纪很大,太老了,什么都见过。”
“现在他在什么地方,我空我们可以去拜访他的。”玛丽说。
“他死了,在我七岁生日的时候,我父亲说他死于心脏病,我猜并不是,大概是被他处死的。”格林说。
玛丽摸摸他的脸。
“我也没有很难过,我觉得他离开宫廷是件好事,他见过太多的纷争,这位老学者曾经是我伯父的老师,他看着我伯父长大,也见证我父亲是如何折磨这位善良但软弱的伯父。”
他说着。目光落在不远处巨大的建筑群上。
像是一只巨兽,赫然的立在那里,多可怕啊。玛丽不经想:我们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可能是我不了解你,之前还觉得你是自负的皇子,高高在上的,幸运又骄傲。”玛丽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是如此。”格林笑道,“我得到的也很多,力量,权力,还有资源。这些都是平民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我曾经和一位同龄人聊天,他对皇室的想象简直令人发笑,他家族辛苦一辈子也不过花钱给他捐了个小小的骑士侍从身份。他花了打量的时间练习,是个十分刻苦的人,结果练习的剑法完全错我,他也会魔法,但使用的不严谨,所以一上战场,他就丢了性命,我埋葬了他。”格林呆呆的说着,眼睛没有光。
玛丽将小吃吃完,她挽着格林的胳膊,让对方感到安全。
并排走者,从阳光下又走会了黑暗的角落。
那里看上去更安全。
只是玛丽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共情这类情感。
*
“殿下,这很冒险。”男人说,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站着红色大门口,他一头耀眼的金发,不过这和温蒂妮家族的金色是不一样的,据说这个家族的金头发会更柔和,有一种光的质感。
描述的很抽象,玛丽也没有见过。
“不会,这里很安全,他们花了大量的精力去排查陆路和海船。”
“原谅我,我的时间不多,这个交给您。”男人说,他递给格林一个信封,然后行礼离开。
玛丽看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空气中还留着一股奇妙的暗香。
准是从流萤们身上沾上的。
“是船票。”格林说。
“看来我们还要等几天,不过这也好,很安全。”格林说。
他们重新回到了房间,玛丽脱下裙子,站着地板上,一脸无畏的看着格林,格林笑了。
“你真是个妖精,真的。”他说。
然后也脱下了衣服,他像条狗一样。
“听话,你可以得到更多的奖励。”玛丽说。
几乎每天他们都呆在一起,从来不厌烦,一日又一日,这里的太暗了,日夜颠倒,从早到晚。
这种奇妙的体验,玛丽担心将来不会有。
年少的人总是好奇一切,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但是玛丽不一样,她总是在快乐的时候想到忧伤的事情。
这有什么忧伤的呢。
玛丽不明白,每一寸肌肤交融后,她的心都回颤抖,像一只别淋湿的小鸟一般。
她几乎要爱上他了。真正的爱,这宛如潮水的爱意将她淹没,淹没。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又预见,格林会杀死自己。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啊。
是一种浪漫的爱。
她别扭的想着。
陷入了一种迷乱的状态。
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段时间的欢愉和放纵并没有之疲惫,相反,她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你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格林说。
这天清晨,太阳还刚刚冒出头,他们就收拾行礼准备去港口。
魔法药水让他们容貌大改,就算的迎面遇上巡逻兵也绝不会被发现,更何况,两个人身上都没有任何魔法气息,就和普通平民一模一样。
丝毫找不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