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陪我吃顿饭吧。”
里德尔的餐食比想象中简朴很多,仅仅是一块牛排和一些土豆泥,还有一尘不变的芦笋。几乎每一次跟他吃饭,就是这几样东西,永远都吃不腻一般。里德尔的宠物蛇攀到他的手腕上,吐着信子,似乎在同他撒娇。布里奥妮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他有如此轻近的接触了,显然并不习惯他和纳吉尼的互动;她埋头吃饭,压根没注意到里德尔在注视自己。
“听说……”里德尔缓慢地开口,似乎想引起她的注意。“巴蒂·克劳奇即将会有大动作。”
“会对您造成威胁吗,我的主?”布里奥妮咽掉嘴里的牛肉,含糊不清地问。
“哦,当然。”里德尔笑了笑,但显然并不是很在乎。“魔法部的一切举动都对我造成威胁。但你要知道,对我威胁最大的人——”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而后盯着布里奥妮满眼笑意地继续,“在霍格沃茨。”
“我明白。”布里奥妮说道。
里德尔笑意更深,没有继续说话。
“我的主,您需要我在霍格沃茨盯着邓布利多吗?”布里奥妮问道,“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对我抱有怀疑。我想兴许我是安全的。”
这是一招险棋。布里奥妮发自内心地希望里德尔答应,但是他只是久久的盯着自己,不置可否。
“以你的功力,并不足以应付邓布利多。”过了片刻,里德尔才这样回答。“他是个相当精明的人,相当厉害的对手。就连我都不能从他手上夺取半分好处。”他戏谑的语气足以补足后半句话:更何况你呢,布里奥妮。
于是,布里奥妮知趣地没有继续搭话。
目前来看,跟邓布利多接触不是个好主意,起码里德尔没那么信任自己。布里奥妮暗忖。
“你在霍格沃茨相对安全,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里德尔指了指她的胳膊,“尤其不能露出手臂,记住了吗?”
布里奥妮撸起袖子。
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黑魔标记如同疤痕般显眼。
里德尔看在眼里。这是他最早期的黑魔标记;当时,布里奥妮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他没说什么,但也并不打算更新这个标记:对他来说,这更像是某种纪念。绝无仅有的纪念。
布里奥妮盯着自己的胳膊看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明白的,我一直藏得很好。”
“Good girl。”
里德尔夸她时,布里奥妮觉得自己更像是他的宠物,纳吉尼二号。这让她有些不适。
其实今天从头到尾都让她不适,布里奥妮不明白里德尔怎么忽然异样了起来。但考虑到他最近又频繁喝薄荷莫吉托,大概又是灵魂不稳定了。
不过最近的剂量远没到再分裂一次魂器的程度,布里奥妮无法推测他在背地里又干了什么。
“所以,伏地魔一共增加过几次剂量?”邓不利多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可以帮助他理清伏地魔的魂器数量。
“我发明了薄荷莫吉托之后,一共增加过三次。”
布里奥妮用魔杖在纸上记录着。
“因此,如伏地魔所说,包括日记本在内,目前应该是五个魂器。如果四个创始人一人一个的话,再加上日记本,刚好五个。”布里奥妮抬起头,朝邓布利多求证。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格兰芬多的东西,里德尔没办法搞到。”
“校长,您确定吗?”
“确定。”邓布利多回答得相当斩钉截铁,布里奥妮猜测他大概知道格兰芬多遗物的所在地,也就不再多问。
“那么,多余的东西是什么呢?”
凭空去猜想里德尔的心思,属实有些困难。布里奥妮求助的目光看向邓布利多,试图让他多思考一些。
“哦,孩子,我也不清楚。”邓布利多摸了摸胡须,藏在半月形眼镜后面的眼睛亮晶晶的。
睿智的人,即便声称自己一无所知,在外人眼里也像是刻意隐藏。而愚钝的大多数则刚好相反。起码布里奥妮眼里,邓布利多就是前者,因此她丝毫不担心邓布利多会一无所获。
校长总能摆平一切。
布里奥妮拿起桌上的柠檬雪糕咬了一口,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久远的片段。她愣了愣神,雪糕融化了一些,浅黄色的冰激凌液滴在盘子上。
“校长,或许您还记得,我重新联系您的时候说过事情吗?”她急匆匆地问道。
邓不利多皱眉看向她,似乎在回忆他们的那次见面。
“在猪头酒吧——当时我还在圣芒戈工作,正值魔法部爆炸;我照顾的病人安德鲁——还是什么其他的名字——跟我说了一件他曾经处理的案子。”布里奥妮不再为难邓布利多回想,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当时我猜测,伏地魔或许杀害了冈特一家人,并陷害给园丁。”
“唔,我记起来了。”邓布利多的回忆终于回到了那一天,显然,常用冥想盆整理记忆会有这样的弊端,“后来我追查一下,最终发现冈特家族是斯莱特林的后人,这也就说通了为什么伏地魔会蛇佬腔。”
“我觉得,如果伏地魔有机会得到贵重物品,大概率发生在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