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富贵手中锋利无比的佩剑,到了月昙手中却显得格外沉重,她的剑法也显得笨拙。
最终,她无奈地将剑交还,轻声道:“无妨,我用幻云化刺即可,其身坚硬威力也不可小觑。”
秦富贵未再多言,转身加入村民的行列。十六人紧密围绕圆石站定,陈青玄则立于阵法之外,手持天抒笔,腾空而起,笔走龙蛇,迅速绘制出一道道繁复的符篆。
符篆纷飞而出,眨眼间,将秦富贵等人笼罩其中,随后化作细小的符印,悬浮于他们头顶,缓缓旋转,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烈日当空,其光芒穿透云层,汇聚于圆石之上,金光璀璨,耀眼夺目,令人难以直视。
月昙手腕迅速翻动,白绫自袖中飞出,为众人眼前蒙上一层柔和的屏障,以防烈日灼伤。
眼见圆石已被金光彻底覆盖,周遭树木亦显露出枯萎之兆,陈青玄高声喝道:“破阵!”
月昙手执幻云,身形宛若流云般掠向阵法核心,伞收之时,尖端锐化成刺。失去幻云的遮蔽,月昙身上的白衣顷刻间化作符篆交织的黄裳,其上朱砂流转,却又迅速消褪。
未及迟疑,她将浑身灵力汇聚于幻云伞尖,如同流星划破长空,朝阵中的圆石俯冲而去。
朱砂消失,符衣溃散的最后时刻,伞尖刺穿圆石,发出碎裂的“咔嚓”声。接踵而至的,是十来步开外山石滑落的轰隆声,尘土飞扬。
烈日如炽,无情地倾泻而下,月昙在完成那决定性一击后,终是力竭,软软地倒在了圆石上。
陈青玄圆石破裂之时,已悄然撤去了阵法,尽管动作迅速,但仍有余晖洒落在月昙身上,那残破的符衣也彻底褪去,重归纯白。
幻云感知到主人的疲惫与危机,自动撑开,化作一片阴凉,温柔地遮蔽了月昙上方那片刺眼的阳光。
秦富贵心头一紧,急忙睁开眼,只见月昙静静地躺在圆石上,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色彩。他几乎是瞬移般来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手指微微颤抖,确认着那微弱却真实的呼吸。
陈青玄蹲下身,语气中满是自责与关切:“如何?她......”
“有呼吸,等她醒来再说。”秦富贵的声音虽冷,却掩不住对月昙的疼惜,他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未能周全保护。
抱起月昙,他走向树荫浓密之处,幻云伞如影随形,为他二人撑起一片清凉之地。
村民们见状,误以为月昙遭遇不测,眼眶泛红,情绪难平。
严大福踌躇片刻,终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二位少侠,这位姑娘她……可是……”
还未等他说出那两个字,秦富贵直接打断:“她只是累了,睡着了。”
严大福听后,喜色溢于言表,转身向村民们朗声宣告:“姑娘没事,就是累得睡着了。”
秦富贵望着这些淳朴的村民,心中五味杂陈。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们眼中的红丝却让他深切感受到人间的温情与脆弱。
他侧首,与陈青玄那充满关切的目光相遇,语气坚定:“青玄,你先带村民去查看那塌陷之处。我留在此处照顾她。”
陈青玄心中的忐忑瞬间被这份信任所化解,他点了点头,随即带领村民向事发地点匆匆而去。
待众人身影远去,秦富贵轻叹一声,更加细致地调整着月昙的姿势,确保她能安然休憩。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与责备交织的复杂情感:“昙儿,你这般冲动,即便是符衣加身,符篆护体,烈日之下,又岂能肆意妄为?看你如今这般模样,真不知该如何说你。”
“若齐夫人知晓,定是要轻责一番,以示惩戒。”
“往后切记,万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否则,这山庄之外,便不再让你轻易涉足。”
秦富贵自说自话,丝毫未察觉月昙已经醒来,正目光温柔的静静凝视着他,那份深情,已尽在不言中。
一炷香后,陈青玄翩然归来,伴随着月昙的悠然转醒,眼神逐渐清明。
陈青玄温言细语,关切地探询月昙的身体状况,得知她仅是因灵力枯竭而陷入沉眠,心中方始安定。
“怎么你独自过来了,村民们呢?”秦富贵询问道。
陈青玄解释道:“那布阵之人狡猾,事先布下了重重机关。我们强行破阵,导致进入山中的通道塌陷,此刻他们正在清理。因担忧月昙安危,特遣我前来探视。”
月昙在秦富贵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素手轻扬,幻云伞缭绕间,隐藏身形。
她道:“我们速速前往,看能否助乡亲们一臂之力,尽早疏通那通道。”
洞口前,只见村民们已合力开拓出一方空间,洞口虽仅铜盆大小,却凝聚了众人无数汗水与努力。
秦富贵深知月昙与陈青玄灵力尚需时日恢复,便自行运转术法,掌心光芒一闪,一道灵力波动精准地投入那狭窄的洞口之中。
洞内景象一览无余,空寂而平凡,与普通山洞无异,毫无神秘或危险之兆。
三人面面相觑,寻常之地,何以需耗费如此周章布下繁复阵法?他们唯有等待村民将洞口彻底打开后,进去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