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贵离开的这几天,慕容山庄少了他那特有的喧嚣,山庄显得格外安静。
尤其对慕容娇而言,她的日常乐趣似乎也随之减少。往日里,她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捉弄秦富贵,无论是突然从暗处跳出的惊吓,还是偶尔的恶作剧,都能引得秦富贵一阵怒吼,随后则是她那清脆的笑声,如同山谷中回荡的铃声,给山庄增添了几分生机。
如今,慕容娇坐在山庄外院的石阶上,双手托着腮,目光直直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满是期待与失落。她轻叹一声,站起身,小跑着进入院子,来到正在修炼的月昙身旁,问道:“姐姐,富贵哥哥还会来山庄吗?”
月昙停下手中的手势,睁开双眸,温柔地望着眼前的小女孩,轻声答道:“姐姐也不知道,去和你的小伙伴玩耍,好不好?”
慕容娇撇了撇嘴,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跑开了。
被慕容娇深深记挂的秦富贵,正身处益州城最繁华的酒楼之中,与吴承佑、吴宇珩两兄弟享受着难得的欢聚时光。桌上佳肴满布,三人推杯换盏,笑声连连。
秦富贵毫不吝啬地分享着自己一路上的奇遇与惊险,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描绘得生动至极,引得吴家兄弟时而惊叹,时而捧腹。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益州城内的近况。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裘子轩那小子可是嚣张得很,满城风雨都是他造的谣。”吴承佑啜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哦?他说了什么?”秦富贵放下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不悦。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关于你的。说你比武输了,躲起来不敢见人;更有甚者,说你被慕容山庄的那位神秘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吴承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吴宇珩接过话茬:“还有更逗的呢,他最近特别喜欢抱着他家那宝贝伞四处炫耀,说是家族荣耀的象征。”
秦富贵闻言,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他们家不是挺宝贝那伞的吗?怎么舍得让他如此招摇?”
“还不是因为裘母的虚荣心作祟,总爱和钱姨比来比去。现在能在你这件事上找回点面子,她哪会轻易放过。”吴宇珩分析得头头是道。
吴承佑浅酌了一口杯中佳酿,有些满足的说道:“城中都在传裘家这次又打算去幽冥拍些灵丹妙药,据说这次他家可是准备下血本。”
“没错,最近城中都在疯传,年底幽冥有场巨大拍卖会,有好多修道修仙之人都会去。裘家说有能疏通经脉气死回生的神药拍卖,现下正四处召集人手呢。”吴宇珩稳稳的接过话茬说道。
三人的话题从裘子轩的炫耀,转移到了幽冥的拍卖,再到益州城内的各种趣事,欢声笑语不断。直到夜色渐浓,才被酒楼的小厮一一送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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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还在与友人把酒言欢,今朝却意外地“荣登”慕容山庄,接受慕容娇精心准备的“特别款待”。这戏剧性的转折,追根究底还要从昨天夜里缓缓道来。
夜幕低垂,月光稀薄,七月的微风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凉意,人们大多选择早早归家,避免深夜的游荡。然而,裘子轩却是个例外,他仗着手中的幽冥幻云伞,胆大包天地在双姝楼内流连忘返,直至宵禁将至方才依依不舍地踏上归途。
马车内,他怀抱宝伞,几分醉意中更添几分得意,全然不顾窗外那些为逝者祈福的火盆与未散的香烛气息,让小厮们心头直打鼓。
小厮们欲加快步伐,尽快赶回裘府,但马车的颠簸却让裘子轩眉头紧锁,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此刻,一名看似柔弱无骨的美人,如同幽夜中的幻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们的世界。裘子轩不顾一切地将这突如其来的“艳遇”揽入马车,殊不知,这竟是场夺命惊魂的邂逅。
车内,裘子轩正欲享受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却猛然察觉不对劲,那美人竟是吸人阳气的厉鬼!惊恐之下,他手忙脚乱地将车内物件乱扔一气,小厮们误以为这是主子的风流韵事,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上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裘子轩随手扔出的装假伞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未上锁的盒盖在女鬼的挥动下猛然开启,金光乍现,那是陈青玄道法加持下的奇迹,瞬间将恶鬼震得魂飞魄散。
小厮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躲至马车之下,瑟瑟发抖。而裘子轩,蜷缩在马车角落,眼中溢满恐惧,浑身颤栗。直到巡夜的护卫闻声而来,才将这惊魂未定的一行人送回了裘府。
老谋深算的裘父一眼便洞察了伞的异样,既感激这伞救了爱子一命,又对这神器的流失耿耿于怀。他深知此中必有秦富贵的算计,次日一早,便携裘子轩上门致谢,实则意在索回幻云伞。
裘家此行,礼数虽周,却藏着小心思,金银相赠,却独独不提那颗作为赌注的价值连城的丹药,还推脱说未瞧见。显然是见利忘义,不愿归还。
秦富贵坚持幻云伞的价值,远不及裘子轩的命金贵,而且之前那伞并未结契,并不能护住整个裘府,因此拒绝归还。
秦晟觉得此事秦富贵做得本就不光明磊落,现在又交不出伞,于是在裘家人面前,狠狠地施以家法,以示惩戒。
秦富贵心中不服,一气之下,拉着陈青玄再次踏入了慕容山庄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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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秦富贵略显狼狈的身影。他趴在简易的床上,背上的伤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每一道血痕都在诉说着秦父的家法的毫不手软。
陈青玄面无表情地为他背上上药,惹得他时不时痛呼出声,如同受伤小兽的哀鸣,回荡在寂静的小院中。
门外,月昙的声音温柔而关切:“那么,这伞,我们当真不还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秦富贵努力压抑着因疼痛而略显扭曲的表情,故作轻松地说:“当然不还,那伞是假不错,可也实打实救了裘子轩的命。这伞既已与你结契,便是缘分所在,岂能轻易拱手让人?况且,现在还回去他们不能结契,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对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