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结账离开客栈,步入熙熙攘攘的市集。阳光下的云隐镇,许是因为炎阳炙烈,并未有过多往来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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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符纸铺子很容易找到,依照店小二所指的方向,陈青玄很快就发现了它。
而钱家的商铺同样不难寻觅,门扁左侧印着钱家特有的标识,是一家专门买卖布匹和成衣的店铺。店内衣衫琳琅满目,色彩斑斓,几位女子在丫鬟的随侍下,正兴致勃勃地挑选着衣物,欢声笑语不断。
秦富贵两人踏入铺子,立刻引来他们好奇的目光。与先前客栈的小二相比,这里的小二显得有些木讷,只是懒洋洋地喊了一声:“几位客官,随便瞧,随便看,有合适的尽管吩咐小的。”
二人径直走到掌柜处,只见掌柜正埋首于柜台后,手指灵活地敲打着算盘,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掌柜,我是益州秦家人,想跟你打听点事儿。”秦富贵单手搁在柜台上,手指轻轻敲了敲台面,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
掌柜被人打断,显得有些不悦,他抬起头来,脸上的笑意收敛,眉头微皱,问道:“秦家?哪个秦家?我可没听说过。”
秦富贵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你确定没听说过益州的秦家?”
掌柜的有些不乐意了,他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我管你秦家、李家还是王家,买东西无论你什么家我们都热烈欢迎,但若是来打探消息的,那就请出去。别耽搁了小姐们挑选衣衫。”
秦富贵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他忍不住再次确认道:“你这是皇商钱家的铺子没错吧?”
掌柜的语气也不好,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是钱家的铺子,难不成还是你家的铺子?真是莫名其妙。”
秦富贵怒极反笑,他从须弥袋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重重地拍在柜台上,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不就是买衣服吗?本少爷有的是钱,就看你这衣衫布料值几个价。”
掌柜看到那一叠银票,眼睛都放光,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连忙从柜台后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为三人推荐起衣物来。
然而,秦富贵却故意挑刺、嫌弃,一件衣衫都没买。掌柜的气得牙痒痒,好几次都想发火,但看到秦富贵手中的银票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又只能忍了下来。
等秦富贵带着月昙离开时后,还能听到掌柜在背后骂骂咧咧的声音。秦富贵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印有钱家印记的牌匾,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月昙柔声安慰道:“探听不到消息咱们再从别处想办法就是,你何苦与他计较,惹的自己不快。”
秦富贵给了月昙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道:“无事,只是未曾想到钱家的掌柜居然是这么个拎不清的东西。”
两人辗转来到了钱家经营的药材铺,这里的氛围却并未比之前的地方好上多少。掌柜和店小二对他们的态度冷淡,不太愿意搭理。
月昙轻轻叹了口气,从衣袖中取出几两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声音柔和地问道:“店家,家中老人近日偶感风寒,有些发热咳嗽,不知店家可有良方?”
坐堂的郎中瞥了一眼银子,然后不动声色地悄悄收进袖中,故作神秘地说道:“咱们这里的药方都是不外传的秘密,姑娘还是将人带到此处来医治为好。”
月昙眉头微蹙,但随即又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百两银票,轻轻放在台上,推到郎中的跟前,微笑道:“要不然先抓一副药用用?您知道的,老人家难免腿脚不便。”
郎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瞥了月昙一眼,疑惑地问道:“姑娘不是镇上的人吧,怎会带着腿脚不便的老人来此?”
这时,秦富贵悠闲地在月昙身旁的位置上坐下,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家中老人生病,我这是特地带他前往益州慕容山庄求药。先生可曾听说过慕容氏?”
郎中脸上的惊讶之色转瞬即逝,他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未曾听过。”说完后,他起身去给月昙抓药。
月昙跟在郎中的身后,来到柜台前,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从柜子里面取药。每取一次药,月昙的心就沉一次。刚刚还说不知道慕容家的郎中,此刻的药方却是用的慕容家的。用量一样,药方中独特的综合性药剂都一样。月昙不觉得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她和秦富贵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又去了两家药铺。情况也都是一样,所给出的方子也都是一模一样。站在药房门口,月昙抬眼望着一处墙角,她若有所思地将手中的药递给秦富贵。
“你将这些药拿给陈平安吧,他家父亲用得上。”月昙用手指了指墙角处,轻声说道。
秦富贵知道月昙口中的陈平安是陈家老二的大名。只是他顺着月昙的手指看去,并未见到陈平安的人影。他困惑地问:“那不是没人吗?”
“你到那里喊他,他应该会出来。”月昙微笑着说。
秦富贵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吩咐走到角落处喊陈平安。不一会儿,就见着他将手中的药递了出去。回来时,秦富贵的脸上笑容依旧,而陈平安则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之后消失在角落处。
等月昙和秦富贵回到客栈的时候,陈青玄正在房间内关着房门专心致志地画符纸。等他收拾完后,开门迎了月昙两人进去。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下午的收获。
而另一边,陈平安在看着他们进入客栈后,转身又匆匆去了镇长家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留下一道神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