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忙依言,快步将他们引到陈大房中,将其安置在舒适的小榻上。
“大哥,你采的药草呢?”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是陈小四,他满脸关切地询问着。
“陈小四,你怎的如此不懂事!”一旁的女孩,陈家的三妹,眉头微蹙,轻声呵斥道,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兄长的疼惜,“大哥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只惦记着药草!”
说罢,她催促陈小四去父亲处将二哥换过来,照顾大哥。
陈小四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随即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屋内,陈三妹则忙着向月昙三人表达感激之情。
陈大见状,心中倍感欣慰,他吩咐三妹带月昙等人去用餐并安排住处,自己则安心地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月昙等人也欣然接受,打算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晚,顺便探听些关于云隐镇及周边地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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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薄雾轻绕,月昙踏出房门,只见小院中,陈家人个个神色凝重却又不失恭敬地候在那里。陈大在躺椅上,深深一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领着全家人恳请月昙能伸出援手,救救病重的陈父。
月昙轻启朱唇,未多言,只让他们在外等候,便步入屋内,留下一抹清丽的背影。
陈小四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稚嫩的声音脱口而出:“哇,这个姐姐比画里的仙子还美,三姐,你说是不是?”话音未落,脑门便挨了陈三妹轻轻一弹,疼得他捂头直呼。
陈二的目光在月昙与秦富贵等人的居所间徘徊,眉头微蹙,低声向陈大问道:“哥,那几位到底是什么来头?来咱们这偏远之地有何贵干?”
陈大躺在藤椅上,解释道:“说是来云隐镇考察家里的生意。”
陈二眉头皱得更紧,他作为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对人事有着几分独到的敏锐:“我看他们气度不凡,特别是那位冷峻的男子,恐怕不简单。咱们还是谨慎些好。”
正说着,秦富贵与陈青玄并肩走出,二人身姿挺拔,宛若松柏,气宇轩昂。
秦富贵走上前去,关心地问陈大:“你这都受伤了,怎么还到院子里来,不去屋里歇着?”
陈大解释道:“昨日见识了那位姑娘的医术,便斗胆请她为家父诊治。”
秦富贵在他身侧站立,目光转向云隐镇的方向,心中疑惑更甚:“这云隐镇就没有个能医治伯父的人吗?”
陈青玄也忍不住好奇,云隐镇虽然只是个镇子,但实际上地域辽阔,曾是著名的农资产地,许多农产品还会快马加鞭送往中州皇城,这样的地理条件,怎会没有好的医者?
“云隐的医者不少,奈何家里实在不算富裕,只能劳烦那位姑娘了。”陈大苦笑着摇头,然后眼睛注视着秦富贵,言辞恳切,“诊金之事,二位放心,陈家定当竭力筹措,只是恳请宽限时日。”
秦富贵连忙摆手,安慰道:“放心好了,那姑娘不收诊金。我们本就是去云隐看看家里的生意,也不差这点钱。”
话题一转,他好奇地问:“云隐的良医,一般收多少钱一次出诊费?”
陈大伸出食指,秦富贵误以为是十两,不料陈二在一旁急声纠正:“是一百两!公子怎会不知这行情?”言语间带着几分对秦富贵身份的不解。
秦富贵从小不愁银钱,也不禁咋舌:“一百两?这简直是……”
陈二叹了口气,直言不讳:“公子家大业大,或许不以为意,但这在云隐,却是寻常百姓难以承受之重。”他瞥了眼陈大,低声道:“若非万不得已,我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
秦富贵与陈青玄对视一眼,他继续追问:“可是镇上发生了何事?”
陈大和陈二面面相觑,沉默蔓延在简陋的院落之中。恰好此时月昙从屋内出来,她手中撑着幻云伞,伞面透着红光,映在她的衣衫上,衬出一抹粉红,宛如画中仙子。
月昙的到来让气氛瞬间缓和,她手中的伞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微微一笑,说道:“陈伯父的病我已经看过,并无大碍,不过是积年累月的伤寒未愈,只需几帖对症之药,辅以静养,定能很快康复。”
陈大和陈二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仿佛心中的重石落地。
“昨日带回的草药中,有几味恰好能派上用场,我去给你们分拣一下,到时候你们只需按时煎服即可。”月昙的话语中带着温柔,她转身开始忙碌起来。
尽管秦富贵之前已经明确表示不需要诊金,陈大和陈二还是忍不住问:“姑娘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这诊费……”
月昙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药材,一边淡淡地回答:“诸位已以膳食与住宿相抵,这份心意比任何金银都来得珍贵。”
随后,几人或站或坐,在晨光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月昙拉着陈青玄与秦富贵,在院中一角细心整理着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晨光交织成一幅美妙的画面。
早膳后,离别的时刻悄然而至。
陈家人再次围拢过来,言辞恳切地劝阻:“云隐镇近来多有不宁,诸位贵人还是绕道而行,或是匆匆过镇,莫作久留。”
然而,月昙一行人心知此行目的非云隐镇莫属,他们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
随着阳光完全洒落大地,月昙等人将药材的用法细细交代给陈家,随后便踏上了前往云隐镇的路。
陈家人的声音在身后渐行渐远,陈二则在众人不察之际,悄悄隐入草丛,沿着一条鲜有人迹的小径,疾步向镇中心的镇长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