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不怕疼,可不可以不喝汤药?娇娇怕苦。”慕容娇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眼中满是抗拒,仿佛那碗汤药的苦涩已经提前涌上了心头。
齐悦闻言,心中一酸,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轻轻别过头去。
月昙见状,连忙将慕容娇揽入怀中,笑着安慰道:“娇娇原来怕苦呀?那到时候让老奶奶给你加点蜜糖如何?”
“真的吗?”一听有蜜糖,慕容娇的眼中立刻闪烁起了光芒,小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
月昙与齐悦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温情在两人之间流淌。她们抬头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心中五味杂陈。每逢月圆之夜,本是家人团聚之时,而今晚,却可能是她们在山庄共赏的最后一轮满月。
***
随着夜幕的轻纱缓缓滑落,圆月悄然隐退于天际,一抹温柔的白在天边铺展,新的一天,如约而至。
慕容山庄石门处,一道轻盈的身影突如其来,如同林间清风,毫无征兆。
来者乃一名道士!
他面容清秀,身着浅青色衣衫,一头墨发用同色的发带半束,以一根青簪固定,显得格外超凡脱俗。
让月昙没想到的是晨间还带着善意的人,夜间却站在她的对面,用法器对着她。
当月昙踏入正厅的那一刻,道士身形一闪,已携秦富贵退至厅堂一隅,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月昙,满是戒备之色。
秦富贵轻轻推开道长,步向前来:“月昙姑娘,我此行是来归还地契的,只是不知该交付何人。”
月昙迈步上前,温言相告:“秦公子,地契交与我便可。”
可道士一再阻拦,无奈之下月昙想启用术法拿回秦富贵捏在手中的地契。可正是这一动作,惹得道士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只见他立刻唤出自己的法器握于右手,笔尖直指月昙,上面朱砂闪烁,似有无尽威能蓄势待发。
月昙立刻向后移动,与陈青玄、秦富贵拉开距离。
她脸色平静:“秦公子这是何意?若秦家无意归还地契,直言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
秦富贵上前几步,想靠近月昙,却被她拉开了距离。
他解释道:“月昙姑娘别误会,秦家对地契之事诚意十足。且我跟这道长也是今晨才刚刚认识。”
“陈青玄,陈道长。你今晨不是还说是奉你师父之命来护我的吗?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你把这法器先收起来吧。”秦富贵劝解道。
陈青玄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月昙,逼问:“你究竟是何方妖物,藏匿于此?”
秦富贵反问道:“陈道长,你这是在干什么?”
月昙镇定自如,轻启朱唇,语气平和:“道长勿需动怒,月昙只是前来拿取地契并无恶意,您与秦公子自行离去便是,我绝不会阻拦。”
陈青玄并未因此罢休,他再次沉声道:“若你执意隐瞒真相,那就别怪小道我无礼了。”
言罢,他手中天抒笔轻旋,笔尖轻触虚空,瞬间勾勒出一个闪耀着淡淡光芒的符文。随着他轻轻一推,那符文便如同有灵性的生物一般,向着月昙疾驰而去。
“住手!”
“放肆!”
两声怒喝同时响起。
秦富贵的反应极为迅速,他身形一闪,已拔剑出鞘,横亘在月昙身前,剑尖直指那逼近的符文,眼中满是坚定。
另一声厉喝来自刚刚出现在主院台阶上的齐悦。她身姿挺拔,目光冷峻,手中牵着天真烂漫的慕容娇,身后跟着一群面容惨白的鬼魂。
感受到山庄内的异常,陈青玄连忙收回符文,左手一挥,那张黄纸凭空出现,符文稳稳落回其上,金光闪烁,蕴含着不凡的力量。
齐悦缓缓走下石阶,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她冷笑道:“这位道长,好大的威风,竟敢在我慕容山庄的地盘上肆意妄为,还想伤人?”
她双眸冰凉,淡淡扫过秦富贵,责问道:“这就是你们秦家人的教养?”
秦富贵面色微变,连忙拱手致歉:“是在下鲁莽了,未曾想会惊扰到各位,还望海涵。”
陈青玄则是不卑不亢,他目光坚定:“我虽道行尚浅,却也知驱邪除妖,维护世间安宁乃是我辈之责。”
齐悦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可笑至极,你以为凭你就能在这山庄里为所欲为?伤了月昙,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
她忽然提高声音,向台阶上的鬼魂们喊道:“谁能教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道长,山庄的规矩?”
月昙连忙出声制止:“二婶,不可。”
她转向陈青玄,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奈:“道长今早应已察觉,山庄有护庄之灵,此灵异常,若非主动攻击,伤我者必遭反噬。且并非月昙有意隐瞒,实则我自己也疑惑究竟是何身份。”
秦富贵闻言,一脸困惑地看着月昙:“你不是医女吗?为何这样说?”
月昙轻轻摇头,向秦富贵投去歉意的目光:“对不起,秦公子,我是这慕容山庄的鬼魂之一,只是因缘际会,得以与寻常鬼魂有所不同。”
陈青玄面容略显惊讶,道:“你是鬼?不应该是妖吗?”
“不对,什么鬼啊妖的,你明明有影子,你是人!”秦富贵固执地反驳,指着齐悦等人,“他们才是鬼,这我亲眼所见!”
齐悦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这世间万物,哪有绝对的界限?她为何不能既是鬼又是妖,或是其他我们未曾知晓的存在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月昙的身份扑朔迷离,是鬼又是妖这个念头在每个人心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