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裴之珩没接话,反而答非所问道:“你方才为何不说?”
“说什么?”林岁岁不解地看着他。
“不必装了,”裴之珩顺手甩出那张录音符,道:“我倒是想问问二小姐,随身带着这么一张符纸,是在防着什么人吗?”
林岁岁一摸衣兜,果然不见了符纸,指尖只剩下布料冰凉的触感。
她看着对方夹在两指间的录音符,趁着他不备便踮起脚尖,迅速将那符纸抢了去。
“裴殿下好歹也是一国皇子,怎的还做出偷人东西这等小事?”林岁岁愤愤地看着她。
她悄悄用反手在符纸上摸了一把,没有打开的痕迹,恋爱脑应当是刚拿到不久,还没来得及听里面的内容。
裴之珩淡淡瞥了她一眼,挪动脚跟朝她靠近了两步,垂眸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拿回去了又如何?我若是想抢回来,还不是……”
他身形一僵。
在他说话的功夫,林岁岁将符纸揉作一团,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
裴之珩微挑起眉,冷笑道:“二小姐倒是直爽,也不怕给自己吃出什么毛病来。”
“岁岁!”
两人正对峙着,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呼喊,林岁岁回头看去,便见沈茵莱一袭淡粉色长裙,头顶着各种珠宝头饰,身旁簇拥了几位脚步匆匆的宫女,正小跑着朝她而来。
林岁岁嘴里的东西都还未咽下,让她这么一搂,险些咳得喘不过气来。
“岁岁,我可想死你了,”沈茵莱抱了许久才把人松开,嗔怪道:“自那日宫宴后也不见你来寻我,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呢?”
林岁岁闭着眼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哪门子事,便笑道:“我怎么会怪殿下呢?只是近日药铺事务繁多,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还请殿下恕罪。”
她倒是真的没有怨沈茵莱,反倒自她阴差阳错和恋爱脑结为夫妻后,原著的许多剧情走向都发生了变化,就连男女主共同起兵,北平被灭这一本该在开篇不久就发生的剧情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起色。
“那既然今日你来了,便陪公主叙叙旧罢,”沈茵莱对着身边的宫女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去忙罢,我有林姑娘陪,你们不必再跟着了。”
宫女们应声退下,沈茵莱便极其自然地挽上了林岁岁的手,带些傲娇地笑道:“上回来得仓促,这皇宫你定是没有好好逛过,今日本公主便带你好好开开眼界。”
“殿下说的是,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岁岁笑应着,视线却不时往四周瞟。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恋爱脑就又没了踪影,林岁岁暗暗安慰自己,这好歹是在皇宫,重兵把守着,他应当也不能闹出什么事来。
二人携手走到桃花树下的一面圆桌前,林岁岁拂袖拍去上头的落花,两人便一同坐了下去。
“岁岁,你说,人心是不是这个世上最难猜透的东西?”
沈茵莱突如其来的伤感,惹得她有些猝不及防,便一头雾水地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沈茵莱垂下眸子,嗟叹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有一个心悦之人。”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林岁岁双手托起下巴,道:“记得,可是他惹得殿下不高兴了?”
“倒也不是,”沈茵莱小声嘀咕了一句,垂头看着自己荡在半空的双脚,道:“只是我早便同他约定好了,今日在酒楼见面,可我等了许久,从白日盼到夜里,却还是不见他来。”
她说罢,身体微微向前,握住了林岁岁的手,眼里竟含了一层水雾:“他从前从不会如此待我,可如今却连见我一面都不愿,岁岁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难道是上回听说了我的婚事,便对我心存芥蒂了么?”
林岁岁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背,安抚道:“殿下,您就甭多想了,说不准他现在也想念极了殿下,只是出于苦衷,没法履行约定呢?”
她也太难了,忙着看好恋爱脑也就罢了,还得跑来给人家坐心理疏导,这一天天的总不得清闲。
不过,林岁岁暗自思忖,她怎么记得,这郑锦文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原著里没有对他的描写,此人应当就是个不重要的npc罢,兴许是她想多了。
少女合拢双手,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似是想求证某个事实:“若真如你所说那般便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林岁岁警觉地看过去,只见一名伤了腿的官员正满脸乌黑,一瘸一拐地四处跑:“起火了,快来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