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辛劳,所虑有理。”封疆点了点头。
“天君,若是真如星君所言,老朽有一计献上。”烛阴竟还未离去,仍留在穹庭,还要为天帝献计,“此前,仙魔两族皆不敢妄动,唯恐对方不信守承诺。不如巧设名目,立下契约,保两族太平。”
“何等名目?”封疆若有所思道。
“老朽以为,可借鉴凡间两国止战之法,和亲。且,此番大战皆因濯缨而起,和亲人选就定濯缨,令其戴罪立功,舍生取义,护佑天下苍生安稳……”烛阴的话还未说完,濯缨惊异之余,不顾殿前失仪,当即打断道,“不可,万万不可!”
“天君容禀!小仙不学无术、顽劣不堪,如今不过与那位魔族少帝有过那么几面之缘,就惹下如此滔天祸事,险些累及仙族安危。倘若小仙前往魔族和亲,那还不知会闯下怎样天翻地覆的祸事……”濯缨平生从未有过如此正义凛然,为仙族安危思量的时候。
“不不不,老朽以为,正是因霍山君有此祸及天地之才,送她入魔族和亲,才是物尽其用。一则,正好让霍山君前往祸害祸害魔族;二则,霍山君可戴罪立功,潜入魔族探听其中不轨图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烛阴这番话一出,封疆及一众神仙皆齐齐点头,觉得此计十分可行。
“就算小仙答应,那魔族少帝也不会如此不长眼,会答应娶我这么个终日无事生非的霍山君为妻。何况,因了前尘旧事,他早已恨小仙入骨。退一万步说,小仙若是嫁入魔族,定会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哪里还有命戴罪立功?呜呜呜呜……”濯缨还未嫁入魔族,已经想到了后头痛不欲生的日子,遂跌坐在地,失声痛哭。
“本君以为,此计甚好。太白星君,你再去阵前以此计说和。”封疆全然不顾濯缨的死活,一本正经道。
濯缨仍不肯死心,急中生智道:“天君,仙魔两族和亲可是大事,万不能因小仙再无端生出祸事……小仙以为,还是另觅年轻貌美的神女前去,最为适宜……”
不待濯缨将话说完,旁边的两个白衣仙娥悄然上前,将濯缨拖下殿去,送去了瑶池旁的翠微殿。濯缨仍被捆仙锁死死捆着,被囚于偌大的翠微殿里,总觉得像是被那帮神仙给绑架了,苦苦等着烛阴那老头儿前来相救。
濯缨在翠微殿左右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就等来了烛阴,身后还跟着太白星君,濯缨顿觉大事不妙。太白星君先开了口:“可喜可贺,这事儿成了!本仙刚到魔族少帝跟前那么说了一嘴,那少帝当即就应下了,迎亲之日,即是撤军之时。本仙就说嘛,那魔族少帝定是瞧上了霍山君,否则岂会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攻打我仙族。”
濯缨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急忙朝着烛阴蹦了蹦,凑近了些,顿时声泪俱下:“老头儿,你听听,那个淮冥定是疯了,真是疯了。我害他飞升不成,堕入魔道,他为了逼我现身,不惜发动十万魔族大军前来攻打仙族。适才两军阵前,星君也看到了,那淮冥就是个疯子,还拉弓欲一箭射杀于我。如今,他忽然应下仙魔两族和亲,要我嫁入魔族,他这不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只待我嫁入魔族,就要千方百计地折磨我,至死方休……”
“先前,你自个儿也说,一切皆因你而起,这一切果,也当你自行担下。”烛阴语重心长地看着濯缨,又见月老匆匆而至,月老身后还跟了一众红衣仙娥,皆是红鸾殿之人。
月老见了濯缨,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叫苦不迭:“真是的,每次撞上霍山君,都没什么好事。”
“月老,怎么说话呢?霍山君此番是奉命前往魔族和亲,行的是戴罪立功之壮举。”太白星君别过头瞪了月老一眼,不大高兴地斥责道,“再过两日,魔族少帝就要亲往九重天阙迎亲,不论霍山君身份如何,此番和亲事关仙魔两族安稳,你们且按照天族公主出嫁之礼,好生筹备,不可有半分懈怠!”
“是是是。自个儿惹出的祸事,戴罪立功也算是壮举,也真是奇了……”月老撇了撇嘴,更加不高兴地应了句。濯缨见了这仗势,只觉更加无望,抬眼看向烛阴,竟也只得了个无奈一笑,以示宽慰,好自为之。
求人不如求己,濯缨忙敛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正色道:“既已到了这个地步,小仙也只好认命。魔族少帝两日后即来迎亲,会不会太赶了?我还得试穿喜袍和凤冠霞帔,还有妆容仪态这些,我都得细细筹备。老头儿,你赶紧把捆仙锁解开!”
“解开捆仙锁,你好逃走吗?”烛阴一眼识破其心思,不忘调侃道,“听闻,上回你纵火烧蓬莱小桃林,顾清风也用捆仙锁捆了你,你都能在蓬莱小仙眼皮子底下逃了。若是替你解开捆仙锁,就这几个小仙娥,焉能看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