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怪那小贼时运不济了,竟撞到那二太子手底下。从来我霍山君都是最大度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小贼也好过。”濯缨笑了笑,还不忘吹嘘自个儿一番。
“可……可是,山君……那个小贼她……你也识得的,你当真不去瞧瞧……”沉水烟仍然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你能不能痛快点,将话说清楚,那个小贼谁啊?”濯缨终于忍不住顿住步子,回过头瞪了沉水烟一眼,沉水烟这才脱口而出,“是小梨儿……”
濯缨闻言,脸色微异,遂携沉水烟化为一缕青烟,消失无踪。二人赶回霍山时,夙厌离正为睚眦五花大绑在老树底下,睚眦正威风得很,审问之:“还不快说,哪里来的小贼,竟胆敢私盗霍山陵墓?”
“这是作甚呢?”濯缨急忙上前,似笑非笑道,“二太子那些树苗子都栽完了?竟有闲心替小仙费这些心力?我都听说了,这小贼不妨交给小仙处置,万不能因这些小事,误了二太子您修炼呐。”
“霍山君,可得好好酬谢本君,若非本君替你拿住了这小贼,只怕你这霍山过几日就要被人偷个精光了。”睚眦挑了挑眉,恨恨地瞪了夙厌离一眼。
“霍山君……”夙厌离遂看向濯缨,正开口,却为濯缨阻拦,冲着睚眦笑道,“真是多亏了二太子,小仙感恩戴德,不胜荣幸。”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可心底却暗忖,这黑乌鸦再如何偷盗霍山墓冢,也抵不过你那未过门的细辛一把天火烧得干净。
睚眦思及受罚栽树一事,确是不好插手此事,遂悄然离去。待睚眦走远,濯缨方令沉水烟为夙厌离解了绳索,一本正经道:“你这黑乌鸦,怎地还偷到你霍山君眼皮底下了?”
夙厌离握了握手腕,一脸委屈巴巴:“我这也是别无他法,去幽都转了两日,也未寻得个来钱的好法子。后来,听人说盗墓换钱又快又多,我料想霍山墓穴繁多,随处掏一掏,也就足够换钱给文君买祭品了。我前脚刚踏入西临王墓洞口,谁知就冒出个水族二太子……你这霍山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怎地招惹这么尊活菩萨镇守在此?”
夙厌离远远瞥见那睚眦竟还在霍山那头栽树,满脸震惊,“竟然还替你栽树?你这是烧了什么高香?”
“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明知这霍山归本山君管,你还敢来偷盗墓冢宝物,你真当本山君好欺负不成?”濯缨听了这些混账话,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偷个什么宝物不好,竟来霍山挖墓穴,那墓穴里头能剩下什么宝物?”
“山君,墓里宝贝可多了。那些帝王的随葬品,随便挖一件放到人间,那都是稀世珍宝啊。”沉水烟随声附和道,“只是近年来,西临和北梁两国交战,鱼龙混杂,稀世珍宝也不大值钱了。”
“听闻,近年来,死人多,棺材倒是奇货可居。”夙厌离点了点头,瞥了西临王墓又继续道,“我见这些帝王墓冢里的棺材板,可都是上品,若是送去人间富贵人家,定然能换不少钱。”
“不偷那墓里宝物,你这是要盗棺材板去换钱?”濯缨不由得眉头微蹙,转念一想,若是能用这些终日不见天的棺材板换几日清静,倒也值得,反正那些棺材板又不是她的,没什么不舍的,“算了,你们若能将这些破烂换钱,只管拿去好了。”
夙厌离见濯缨首肯,生怕其反悔似的,立即从西临王墓里扛了一方棺材板,逃一般溜了。沉水烟追在后头,欣喜大喊:“小梨儿,记得给我多带点好吃的啊……”
而后,濯缨清静了两日。第三日,夙厌离回到了霍山,为徐文君墓前设满了祭品,佳肴蜜饯、瓜果酒酿,应有尽有,沉水烟在一旁抱着一堆果子糕点,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濯缨没有想到,这夙厌离这般快就卖掉了一方棺材板,有些惊奇,却也不曾多问。过了两日,不待濯缨开口,那夙厌离又找了回来,眉开眼笑:“霍山君,卖棺材这营生果然不错。我是这样想的,那些买了棺材板的富贵人家,定然还要为先人觅得风水宝地,而人间唯有你这霍山称的上风水宝地,不妨将那块山头也借我,我再攒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