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你去见楼主,你先借我点银子。”濯缨粲然一笑,这人来得正是时候。
星侍十分不情愿借钱给濯缨,然想到当初身负重伤的参星,正是眼前此人所致,不得不掏出身上仅有的两碇银子,扔给了濯缨。
“多谢了。”濯缨接过银子,全部压在了抢亲上头,遂二话没说就跟着星侍去了摘星楼。还是那间书阁之内,月长庚还是那副老样子,微眯双眼,端坐在案前,像是睡着了一般。
濯缨干咳了一声,方见月长庚抬眼瞧了濯缨这身公子行头一眼,若有所思道:“你这丫头可算出现了。”
“你们找我?”濯缨笑了笑,分外无礼地坐在了书案旁,手中折扇摇起两袖清风,“莫不是为了那些坊间传言,怕我在大婚之日抢亲?”
“如若你是我摘星楼之人,定然不许你做此等有违礼法之事。然,你今日若出了摘星楼,就不再是我摘星楼之人。”月长庚亦笑了笑,抬手捋了捋花白胡子,笑得极为古怪。
“这么轻易就放我离开?不用我替你保护那位西临世子了?你可替我还了北梁欠债无数,还为我了了无数公案,你不要我还了?”濯缨竟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此事透着古怪。
“我们已经对外递出了消息,影卫商星因枉顾礼法,对容世子生情,而叛出摘星楼。”月长庚笑着道,“本来你若老实本分护好容世子,我则替你将欠债、公案一并了了。如今,你无端生出这许多事来,你我先前立下的契约,就此作罢。从此,你一身欠债与公案悉数,完璧归赵。”
“你这老头……”濯缨万万没想到,这老头一句话,她又一霎回到了一身负债的从前。然,她又觉着如此才是真实的,没有被人围追堵截着讨债的日子,恍如一梦。不禁长舒一口气,折扇一收,朝月长庚伸出手来,“行吧,但我离开之前,还算是你摘星楼之人,你作为楼主,是不是能借下属几个银钱?”
“你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月长庚不禁摇了摇头,终是无奈地看了旁的星侍一眼,遂掏出几块碎银递上,濯缨接过碎银掂了掂,撇了撇嘴道,“老头,摘星楼好歹在九州也是有头有脸的,怎地如此小气,出尔反尔?”
月长庚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我摘星楼,也就你这野丫头敢如此造次,借了钱又要作甚去?”
“赶巧了,来之前去了趟赌坊,刚好身上差点银子。对了,借你这钱的是商星,我出了摘星楼就不是商星了,日后去找你的商星还钱呐……”濯缨说着话,掂着手中碎银,则大步流星而去,洋洋洒洒,好不恣意。
出了摘星楼,濯缨立即赶去了赌坊,将刚借到手的几块碎银又全押了抢亲成功。那是愚昧无知的蝼蚁之民都押了抢亲失败,看着他们嘲讽的嘴脸,濯缨不禁暗笑,这抢亲能不能成,难道她这做神仙的还会不清楚?
待她穿过红尘闹市,走至僻静巷口时,忽见两个蓝衫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像是摘星楼的,濯缨细细打量了来人腰间悬的玉牌,与参星所佩如出一辙,看来也是摘星楼的星宿了。
“二位莫不是来讨债的?不是说好了,出了摘星楼就无甚干系了。”濯缨笑了笑,手中折扇轻叩在掌。
“叛出摘星楼之人,惟有一死,方算得再无干系。”其中一人冷笑一声,袖中暗藏袖箭遂啸风而起,险险擦过濯缨的肩头,还好她躲得快,否则早就小命不保了。
另一人手持弯刀泛着寒光,凌空一斩——
“来真的啊?”到底是濯缨小瞧了这摘星楼,她以扇为剑,飞身乱舞与这二人过了几招,放眼人间江湖,此二人也算得高手,然只惜遇见了她这逍遥神仙,自然还是差了几分。
以扇挡刀之时,濯缨忽然想起先前参星追杀她时,那股子不死不休的做派,唯恐这二人也是如此,若不杀了她,则无法交差,岂非又要追着她没日没夜——